担当?”
安清启齿一笑,话说得振聋发聩:“怎样才算是有担当?你是顾家的女儿,岂能不知道安琪当年娶贺儿是怎样的情形?安琪为了贺儿,拼着与安家决裂,宁可与顾三公子退婚,也要把贺儿娶到手,她一个人顶着安顾两家的压力,扛了两三个月,才最终如愿以偿。你呢,你为了莲房做过什么?你为他争取过吗?为他抗争过吗?”
顾琛哑然,她不得不承认安公子说得对,跟安琪比起来,她就是姚天常见的用情不深的富家女,就不要再自我肯定了。
安清见状,心头越发气愤,恨恨地补了一句:“你什么都没做呢,就乖乖地认怂后退,我说你自私窝囊没担当,还说错了不成?”
叶葆珍在旁边听着,犹如醍醐灌顶。什么都没做,就认怂后退,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安公子说丢开手,自己就同意了,根本没有为了两个人的未来争取过,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在忍痛成全,这不就是安公子说的自我欣赏吗?
虽然心里承认安公子说得是对的,可是当着莲房和叶葆珍的面,被安公子判定为自私窝囊没担当,顾琛的脸上很有些下不来,她羞恼之下反唇相讥道:“公子你是瞎子打灯笼,只照别人不照自己吗?你说我什么都没做,就乖乖地认怂后退,那你呢?你先有意垂青小叶子,礼物收着,太液池游着,结果还没等起风浪呢,齐公子和谢公子一反对,你就要和小叶子丢开手,请问你为小叶子争取过吗?抗争过吗?你这么做算是有担当吗?还是公子以为,担当二字,只责女子不责男儿?”
安清怔了。
叶葆珍急了,大喊一声道:“阿琛你说什么呢?”
莲房也在旁边急切地喊顾琛:“阿琛,不,不,顾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公子呢?公子他一个男儿家,说话做事都不能由着自己的。”莲房说到最后,已经哭得如同泪人了。
顾琛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失了分寸,再看莲房哭得泪眼汪汪,心就彻底软了下来,她上前一步拉住莲房的胳膊轻声哄劝:“阿房乖,我们两个出去说。”
莲房看向安清,想看安清的意思,哪知道安清两眼发直,檀口微张,不言不语,犹如入魔了一般。莲房害怕起来,颤声呼唤道:“公子。”
叶葆珍见状,冲莲房拱手道:“你先跟顾小姐出去吧。”
顾琛听了,揽着莲房的肩膀,柔声安慰他:“咱们先出去,让小叶子和安公子说说话,你放心吧,小叶子不会欺负他的。”
莲房被顾琛半拥半拖地带走了,安清梦魇初醒一般看向叶葆珍道:“你有什么话说?”
叶葆珍张了张口,她和安清的情形更为特殊,她不能让安清太过为难,可内心中又想为两个人的未来争取一下,她凝视着安清柔美无双的星眸,好半晌方才诚恳地道:“我和公子的事,我全都听公子的。可是,若是有万一,万一公子想要改变主意,我想让公子知道,我会一直等着公子。”
安清苦涩一笑,话说得如同风中的桂花,轻渺无力:“一直等,你说得简单,你能等我多久呢?”
叶葆珍看着安清发苦的笑容,心中柔情万千:“我若说等公子一辈子,好像在要挟公子,我只能说在我喜欢公子的时候,我身边不会有别的男儿,我唯一的夫侍位置为公子留着,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八年十年,直到我不喜欢公子为止。”
安清倏地一下子看向叶葆珍,“唯一的夫侍位置留给我,你家里人能同意?”
叶葆珍一扬眉,神情坚决又豪迈:“我母父都去世了,只要我舍得家产,我姐姐就管不了我,我的事我自己做得了主。”
安清心头烦恼:“你是女儿家,当然能自己做主,可我呢?我能自己做主吗?”
叶葆珍听了大为心疼,她上前握住安清纤瘦的玉指急急地道:“清儿,你别生气,我知道你顾虑重重,身不由己,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更不是要逼迫你,我只是,我只是想为我们两个争取一下。我若是连争取都不争取,我怎么对得起清儿你待我的情分呢?”
安清一下子就甩开了叶葆珍的手,低声斥道:“你做什么拉拉扯扯的?你只想着我们两个,可你想没想过,我还有个儿子呢,我若是和你在一起,涛儿怎么办呢?我和你私会,他会被人指指点点,我改嫁给你,他会成为没有生父疼爱的孩子。”
叶葆珍愣住了,她才二十岁,连夫侍都没娶一个,儿女的事,从来都不曾进入她的脑海中,此前虽然知道安清是有个儿子的,可是在她的心里,若是安清肯和楚家和离改嫁给她,那位小公子必然是要留给楚家的,若是安清只想和她私会,那就更加不关那位小公子的事了。此刻猛地听安清这么讲,她才知道安清真正的顾虑所在。
知道了问题所在就好办了,叶葆珍一拍心口,豪气干云地承诺道:“涛儿是你的儿子,在我心里也就跟我的亲生儿子一样了,如果我们两个能够在一起,你把涛儿带过来,我养着他,我用性命发誓,会对他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