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问楚晗道:“楚大人这么说,是郑凌岫无中生有挑拨离间喽?”
楚晗抱拳道:“我也不敢这么冒失论断,可这郑凌岫因为诋毁江相,在中秋节前被我关了禁闭,她对我心有怨念,又知宙儿是我的甥女,安公子是我的甥女婿,她想要挑拨我甥女家宅不和以快其意,并令我负上失察之责,或者是有的。”
叶衡点头道:“原来如此,本堂正自奇怪,小人为何造此谣言,楚大人这么一讲,本堂便明白了。只是此事仍需个旁证。”她说着冲高升皮货铺的老板娘子道:“楚小姐说安公子中秋节当日前往体仁堂看胎,众位高邻皆曾亲见,不知高老板可见到安公子中秋节出入医馆啊?”
那老板娘子摇摇头,话说得十分圆滑:“大人,中秋节当日小人忙着过节,并不曾留意医馆动静,只是小人仿佛记得,那日医馆中也没什么病人,都在过节嘛,谁来看病呢?”
叶衡点头,一拍惊堂木,问安清道:“原告已然陈述完毕,请问被告,你今日去医馆所为何来?”
安清头有些昏,勉强张了张嘴,却是没发出声来,尚然兮代他答道:“安公子孕囊有疾,草民今日来医馆,便是来治疾的。楚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到了医馆就责骂安公子,责打安公子的侍儿莲房,大人可看莲房脸上的指痕到此时尚且未消,草民上前劝了两句,楚小姐就吩咐手下砸东西,把草民的一间诊室砸成了齑粉,还惊吓了不少病人。”
叶衡点头,指着尚然兮身后的镖局男子问道:“这些个男子便是为保护医馆和病人才与楚小姐的手下起了冲突的么?”
那为首的镖局男子道:“禀大人,末将等既与医馆为邻,便负有保护医馆之责,楚小姐和众位手下在医馆放肆无礼,末将等岂能坐视?不过末将等出手皆有分寸,楚小姐和她的手下都不曾受伤。”
安清至此也就听明白了,叶衡这么个审法,就是为了论证他是清白的,可是他的清白固然重要,他来大理寺的目的却并不是论证清白啊,他是要和离啊。
他看着叶衡,考虑自己何时开口合适,却见叶衡缓缓地扫视下了堂下,一拍惊堂木,吩咐道:“楚宙你听信小人之言,无故怀疑夫郎清白,还打上门去大闹医馆,实属不该,念你为人蒙蔽,又心急糊涂,本堂便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医馆给病人治疾,乃是医者天职,此番被你砸了诊室,实属无妄之灾,本当判你重重赔偿医馆,念你与手下也受了微伤,本官酌定,两厢各自补损,互不赔偿。至于镖局众男子,实乃仗义勇为,且下手有分寸未曾成灾,本堂有奖无罚,每人发于见义敢为银五钱,以彰义举。”
叶衡一说完,镖局男子就纷纷笑逐颜开地道:“多谢叶大人,叶大人果然公正廉明。”
尚然兮也道:“叶大人这番判决,不偏不倚,我等心服口服。”
楚宙道:“大人,您这么就判完了,这贱夫与人有染,您就不管了不成?”
叶衡微笑:“楚小姐,本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楚小姐是被人蒙骗了,安公子他并无此等丑事,楚小姐你还年轻,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这是什么荣耀的事吗?”
楚宙道:“可是,大人,可是。”
叶衡看看她,进一步引导道:“楚小姐不要可是可是的了,像安公子这样貌美温柔聪慧有才华的大家公子,放到平常百姓家,那可是疼都疼不及的,哪里会一天到晚地疑神疑鬼?楚小姐还年轻,安安生生地跟安公子过日子,将来再生个嫡女,让楚尚书含颐抱孙,这才是正经。”
楚宙张了张嘴,似乎很不赞成,她的婢女得秀叫道:“叶大人,按您这案断的,男儿家红杏出墙,还有理了不成?您这么偏袒男儿,不怕引得女儿不服吗?”
“啪”,得秀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楚晗一巴掌,楚晗怒冲冲地喝道:“你们几个伺候小姐,竟敢搬弄是非,挑唆主子疑心夫郎,我今个儿就替妹妹做主,将你们几个统统逐出楚家!”说着斥责楚宙道:“你还不带着她们赶紧回去,在这杵着做什么?你这般闹法,等你娘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你。”
叶衡看着楚宙道:“看来没有充足的证据,楚小姐是不会相信安公子了。也罢,我这便让楚小姐心服口服,方才我已让这位医者给安公子诊过脉了,此刻请医者告诉楚小姐,安公子可有身孕?”
那老年医者摇摇头:“安公子绝无身孕,小老用身家性命担保。”
楚宙似乎大大吃了一惊,后退了两三步,结结巴巴地道:“居然没有吗?”
叶衡语重心长地道:“当然没有,安公子是什么样的男儿?那是冰清玉洁的大家公子,岂会做那等浮浪之事?我方才不欲让医者作证,是因这两年刑部新规,不许强行验看。安公子这样心性高洁的男儿又大都傲气,宁死不辱,故而本官不欲以此为证,可你非要医者讲出来才肯信,本官也真是无可奈何。”她说着冲安清一抱拳:“下官为公子清誉计,多有冒犯,还请公子勿怪。”
诊都诊过了,还谈什么怪罪之说?安清摇了摇头,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