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熟门熟路地走去偏厅。
寝殿里。听到贺鲁氏的脚步声进来,须弥便知慧空又来了。
一连数日,天一亮这人就到公主府,一本正经说来“哄”她。
她也不知道慧空怎么就要“哄”她了。只是看这样子,之前他说“十天半月哄不好,那就哄二十天一个月”怕不是戏言。
那日慧空给她介绍昙俨,她看见昙俨那一刻,几乎是逃一般仓皇离去。
最后还是慧空追上来,问她:“团团,怎么了?是不想见到陌生人么?”
“陌生人”三字刺得她心中发涩发苦。
她难道要和慧空说,“慧空哥哥,你这师侄不是陌生人。两年前我在他身上费了大半年的心思,差点就将他抢做了驸马”?
她不敢想象慧空知道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他那常年雪水似的眼神中若涌起厌恶、不屑,须弥想想就觉得痛心。
上马车前慧空抓住她的手,问:“团团,到底怎么了?若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你走。”
她那时一心想着离那个男人远点,便慌忙道:“对,我不喜欢见陌生人。你没经过我允许就让我见,我生气了。”
说完,帘子一放,甩了他的手让贺鲁氏匆忙驾车离去。
回到公主府后,她慌乱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甚至在想,刚才自己怎么在慧空哥哥面前如此失态了?无故发脾气会不会让慧空哥哥难堪?觉得她可真娇气?
这样想着辗转了一晚。
谁知第二日清晨,慧空就来了。在正厅正襟危坐地说要给她赔罪,是他不好。
她觉得好笑又心酸。明明是她自己造的孽,她是怕慧空知道真相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慧空竟然当真了。
她也不知道此时为何怕见慧空,于是避而不见,只让乳母传达了昨日是她失态,和慧空无关云云,让他别放心上。
谁知第三日,他还来了。依旧在正厅正襟危坐着,是来给她赔罪的。
须弥听到时瞌睡醒了大半,心想慧空哥哥怎么回事。但还是让贺鲁氏再次传达了是自己前日失态,不关他的事。
哪里知道,以往冰雪做的僧人这次不知抽了哪根筋,开始日日都来她府上给她赔罪。第五日开始,她避不见他也不管用了,他自己主动出现在她面前,说什么“既然团团不过去,那我就过来见团团”。
须弥一边被人服侍着洗漱一边想,这次她的慧空哥哥去了一趟天竺,莫不是染上了什么痴病?
昨日她拗不过他,不是已经和他说了‘我不生气了’了么,今日他怎么又来了。须弥有些不解。
待到偏厅时,见慧空坐在矮桌前,一旁的侍婢正在传早食。
使唤起她的下人来他倒也不客气。
须弥微微咳了一声,缓步踏入屋内:“慧空哥哥,今日怎么来了?”
她想说“又”,但忍住了。
慧空闻言一笑,抬眼看她,目光温柔:“过来,团团。”
她被这温柔的眼神溺住了。依言走过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想,自从慧空从天竺回来后,对她是比从前好了许多。
“坐下,吃早食。你喜欢的汤饼。”慧空说着便将扁食放在她跟前,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软得像解冻的春水。
她心一跳。很慌乱。
“慧空哥哥,昨日已经说‘原谅你了’。”她红了脸,小声道。
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你今日又来是怎么回事。
“噢,可我昨日赔罪没赔好。”慧空笑容深深地看向她。
这···是胡言乱语。
须弥脸更红了。
“可,我觉得赔得很好。”
她说这个话时不敢看慧空的眼睛。
“嗯,是么?”一旁慧空却自在地很,还往她盘里夹了一只点心,“看来这个借口不好用了。
“那团团帮慧空哥哥出个主意,‘我想你’这个借口,应该怎么说合适?”
啊?什么合适?他在说什么?
银著掉落,须弥惊得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