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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和忘尘(2 / 2)

樗更想不通,国师与天父年纪相当,出身高贵,精致的五官宛若精雕的美玉,透着一股女子的柔美,且学识渊博,一派儒雅气质。

反观天父五官硬朗,举手投足尽显皇族威严,可偏偏昊樗认为国师比天父更难以捉摸,在那美丽的容貌和谦谦的温和下,总给人疏离之感。

也难怪国师现在还娶不上妻子,谁能比他自己更美更雅呢?除非是像云主夫人那样的绝世佳人吧。

他有些幸灾乐祸:“试炼之后,天父就要为我择妃了,这次你也逃不掉。”

雕花长廊上宫灯点点,柔和了凤和的冷硬气质,他竟温和地笑着,手里转着从不离身的短笛:“义父说过,非心之所愿,宁缺毋取,他从不逼我做决定。”

昊樗的目光被短笛吸引,那笛子不过尺长,通身乌黑,上有银色的花纹,如白雪零落。

这支短笛大有来头,乃是几百年前的老神仙肉身所化。传说那老神仙命人在羽化后焚其肉身,焚火三日方休,火堆中不见骨灰,唯有一截黑色骨殖,异常坚硬,不惧刀劈火熔。

后来,这截骨殖流传到凤家先祖手中,便依其形状,打磨成笛,取名“忘尘”。

这支短笛音色悠扬,能让人如痴如醉,也能惑人心智,杀人于无形。

不过,想控制“忘尘”,需要凤家人完全恢复混元神脉,才能达到人笛合一的境界,而凤和距离这一境界还早着呢。

他轻轻叹息:“有一阵没听到忘尘了。”

凤和微微扬起眉,将那支短笛贴近唇边,笛声随即悠扬而起,如丝如缕,如泣如诉。

初入中宫时,昊樗还是个稚嫩的少年,面对皇子的戏弄、宫人的冷眼,以及天后表里不一的对待,他倍感无助迷茫,常常躲在花园深处的树洞里,偷偷思念着母妃。

也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树下吹笛的凤和,那个看起来很冷清的青年,仿佛和他一样孤独,和偌大的皇宫格格不入。

笛声传到莲漪宫,引得斜靠在软榻上的青主夫人望向窗外。

贴身女官青姝为她奉上醒酒汤,见夫人双眼放空,满脸哀愁,劝道:“天帝最喜莲漪宫的莲池,中年节后定会来陪夫人赏莲。”

青主夫人接过玉碗,举到窗前:“都说醉了才快活,我看不然。青姝,喝下这碗汤,人真能清醒吗?”

青姝连忙道:“夫人真是醉了,快饮下吧,身子要紧。”

青主夫人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她醒不来了,可我还得活着……”

一饮而尽,她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青姝明白夫人的心事,却无法为她分担,有些事是不能言说的秘密,只能默默地守在门外。

一连几日,昊樗和凤和陪着青主夫人逛遍了青凌宫。

这日,几人正在水榭之上布棋闲聊,将做大监乎其毕突然求见。

“禀青主夫人、四皇子,属下之前已命令四大布坊为天后制作五彩霞布,想来布坊应该制出了布样。属下恳请让他们先呈上布样,这样青主夫人也能放心,免得最后期限来临,布坊交不出来,招来中宫的责问。”

昊樗一边布棋,一边答道:“大监禀陈有理,准。”

青凌宫传令已到府外,吕朝晖尚还不知,他脸色阴沉,盯着地上的无暇,语气十分严厉:“你练舞多年,怎么会站不稳呢?”

无暇小声啜泣:“阿爹,这仙裙太重了,女儿穿上真的跳不动了。”

无瑕的贴身女仆跪在地上,替小姐辩解:“禀舍主,真的不怪小姐。掌史说跳此乐舞需配合断食,小姐已经好几天只喝菜汤,人没力气,仙裙又重,实在跳不起来。”

吕朝晖噌地站起身,来回踱步:“别人穿着仙裙能歌能舞,偏偏你就不行呢?”

门外传来吕平海的声音:“禀舍主,青凌宫传令到了。”

吕朝晖无奈叹息:“你再练练。”

说完,他甩袍离去,无暇看到阿爹眼中的失望,扑在地上嚎啕大哭。

十年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

吕朝晖烦闷不已,对女儿的失望犹如一根刺梗在心头,还好他还有一个女儿。

传令官告知,将做大监令吕朝晖携样布上洲府,青主夫人要亲自过目。

而染坊里,云舍令几乎跟在瑞芳身后,形影不离,她发现瑞芳只对织物漂白感兴趣,不仅问明详情,还亲手漂洗。

要知道这个瑞芳已不同往日,处处拿捏着贵族小姐的仪态,瞧见作坊里浆水四溅,染奴们赤膊干活,她嫌弃地扇着鼻子,提起裙角就走了。

看来,舍主是拿定主意要让瑞芳冒领功劳,所图定是荐她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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