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榻思索了几息,还是在榻尾坐了下来,轻抬眼看向嵇堰:“聊什么?” 她想,秉烛夜谈也是能培养感情的。 嵇堰也不是话多的人,哪知道要与她聊什么。 抿唇思索了几息,还是道:“你决定。” 她决定? 她只会与旁人聊胭脂水粉,话本与梨园戏,怎么会知道和嵇堰聊什么? 琢磨了半晌,想起先前好奇嵇堰以前查过的案子,她双眸倏然一亮:“郎主与妾身说说以前查过的案子吧。” 嵇堰眉心微皱。 案子有什么好聊的,血腥又残忍,小偷小摸也不过片刻就聊完了。 破天荒的,滢雪似乎看明白了嵇堰在琢磨什么,虽然他只是浅浅皱了皱眉。 她忙说:“便是血腥,妾身也是不怕的。” 嵇堰朝她挑眉。 滢雪还未等他说话,又应道:“我确定。” 嵇堰:…… 今晚这戚氏还会读心术了不成? 沉默片刻,他开了口:“那便从简单些的说起,我查的第一个案子。” 暼到对面的滢雪一双杏眸发亮的望着自己,嵇堰便坐直了腰身,徐徐而道:“十五岁时,我刚入衙门做小吏不久,有通缉牌票到了安州。缉捕的是一个二十到二十五年岁 间的瘦小女子。” “此女十数次到花楼中作案,盗取花客钱财,从未被抓到过现行,仔细盘问过花楼的老鸨和花娘,却是查无此人。” 滢雪听到嵇堰十五岁入的衙门,恍然间想起他好似也是十五岁那年丧父的。 入衙门为小卒,虽可借着官府有几分威风,但身份却是比寻常良民要低一些。寻常的良民宁愿做苦力活都不会去做小卒的。 若是一直没有建树,更没有升为捕快的可能。 滢雪收起这点心思,询问:“那她是怎么进的花楼,又是怎么把赃物带出花楼的?” “自是大摇大摆地进去,又明目张胆地出来。” “那为何十数次都没有被抓到,那郎主又是怎么抓到的?” 嵇堰:“身高作假,高易矮难。说是女子,但花楼无此人,又能出入自如,有可能是以男子的身份入的花楼。但身形矮小,就算是打扮成男子入花楼,也甚是显眼,不可能没人注意到。” “那便只能是乔装打扮,鞋上加厚底,肩上胸口裹上布条。再描浓眉贴胡须,如此打扮,便是你也能装成一个男人。” 见戚氏面露惊诧,嵇堰笑了笑:“你不妨也试试。” 滢雪确实生出了些的心思,但嘴上却道:“我又不像郎主这般要去花楼查案,扮作男装做什么?”说罢又催促:“然后呢?” 手脚有些冷,搓了搓手仔细听他说。 “有可能进入花楼时是男人,行窃时候再假扮成女子,让花客放松了戒备,从而盗窃。盗窃后再扮成花客出花楼,便能如鱼得水。” “而再给缉捕告示上通缉的是女子,那么他便会是男子身份,以此减少怀疑。在外行走,厚鞋底不便行走逃窜,假装壮硕也极为不便,那便往身形瘦小的男子方向搜寻。” “他经常混迹花楼,身上可能有脂粉香,再有扮作女子不被发现,动作也很大可能偏向阴柔。” “盗贼打算出入花楼盗窃,便得提前踩点,只需搜寻花楼附近的客栈便可,我搜了几间客栈,便抓到了人。” 滢雪听得津津有味,又好奇问道:“那这盗贼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呀?” 嵇堰:“不男不女。” 滢雪瞪大了双眼:“难道是从宫里出来的?” 嵇堰点头:“多年前从宫中偷盗了财物,外出采买时逃跑了。” “为了躲避追捕,四处匿藏,且花费甚大,不久便花完了手中的银钱,因此起了偷盗的心思。但身形矮小,手脚也不利落,偷盗不易,也就只能剑走偏锋,到花楼盗窃。” “他以男子身份入花楼开一间雅间,叫上一个花娘,在酒中下了些药,只让人觉得是醉了,也不会起疑心。等花娘昏迷后,便打扮成花娘去行窃。” “抓到这人后,因是宫中逃奴,府尹有了功绩,我也得破例升为了捕头。” “那第二个案子又是什么?”滢雪追问。 嵇堰望向戚氏。 她慵懒 地倚靠着长榻凭栏,大抵是觉得冷了,下意识地扯过薄衾盖到了自己的腿上,动作与神色都放松了下来,好似对他没了戒备。 嵇堰便与她说起了第二个案子。 实在相隔太久远了,只得边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