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眼睛随着张开,本无力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奈何怒气上涌,蹭蹭地窜上来些气力。
他也不看她,单躺着弱力道:“嬷嬷,文渊侯府的四姑娘,皇上亲封的荣乐县主,本王日后的王妃,你该尊她敬她。本王念你素日是焦心劳思的,今日便免了你的罪,若是再如此,即便是本王的乳母,也定然要罚,否则这王府里……”他急喘了一下,宁姶急忙坐到他的枕边,用手抚顺他的胸口。
“别说了。”宁姶见他脸都气红了。
桓胤握向她的手,执意要将话说完:“否则这王府里当真是没了规矩,这样的人留不得!”
宁姶的人听了十分解气,文嬷嬷不得已勉强跪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失言了,王爷勿要顾好自己的身子骨,不要为老奴惹气。”
桓胤无力地扇了两下手,她方悻悻地退下。
……
宪王寝殿的烛火撤掉了一大半,只留零星几个。
桓钦照顾了许久,现下累得趴在桓胤的床边呼呼大睡起来。
桓胤看着他酣睡的样子,不禁一笑。这失而复得的兄弟情,让他觉得无比珍贵。他心里暗暗发誓,若自己能坐上君皇之位,定要护兄长世代周全。
他躺得骨头酸了,撑着胳膊想坐起来,瞧见门开了一条缝,他觑眼看过去,刚冒了头,他便笑了。
余宁姶猫腰轻步地过去,见那昭桓钦睡得死沉死沉的,嫌弃地说:“居然睡着了。”
说着,她便脱去鞋子,抬腿上了床。桓胤欣喜地掀开被子,让她进来,她钻进去,他将她裹在自己的身旁,连伤都不觉得疼了。只是这样,他觉得两人隔得甚远,便蛄蛹着胳膊伸到她的脖子下,顺势将人紧搂在自己怀中,方心满意足。
宁姶亦是心满意足。
“还是你府里良医的药有效,没过几个时辰,你这看起来精神不少。也是你年轻,体格子好,不过你不能不当回事,要少操心,多休息。”余宁姶从嗓子里挤出这些话来,生怕弄醒了昭桓钦。
“你怎么没睡?”桓胤垂面看着她的面庞,声音轻柔地问。
这张脸当真是日夜时常想念的一张脸,如今离得这样近,竟有些不真实了。
他喉咙上下饥渴似地滚了滚,病白的脸痴痴地望着她。
宁姶依偎在他的胸膛,摸他手冰凉,使劲搓了搓,悄悄说:“我都是睡在你床上的,你不在的时候。”她想到,看着他的脸笑说,“原来你怕自己睡啊,诶呦呦,堂堂宪王爷,要把床挪得如此靠近门。”
桓胤一怔,羞得看向旁处,又有些微恼地看向她:“是谁说的,本王定要重重罚他!”
宁姶眼睛一转,灿笑说:“只我知道,我知道你怕什么,咱们俩谁跟谁。我就是笑话你,也是觉得你可爱,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桓胤绷着不笑,抿嘴视线游走到一旁,倏地又回面直盯着她看。
“看我做什么?”
他慢慢侧身靠向她,鼻尖对着鼻尖,滚热的气息扑到宁姶的脸上:“你说本王可爱?”
宁姶脸发烫,受着他扑过来的呼吸,看着他俊得没有道理可讲的脸,沉迷起来,害羞着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晚上住在这里,只有闻了你的气味儿才能安睡。我都不让人换洗被子。后来……后来时间久了,味道就淡了,我就使劲使劲地闻,越来越闻不到了……”
说着湿了眼眶。“我怕你有危险,我怕你回不来,我觉得味道没有了,就是不详了,我便越发睡不着。”
他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她却轻推开他,他捂着被她弄疼的伤口听她说:“桓胤,确是有舍生取义的,可不该是你。这话我不是为着自己的私心说的,可你总要想,这梁州,你的父皇和母妃,还有……”宁姶回头看了看睡在一旁的懿王,“还有挂念你的兄弟不是。”
余宁姶跪了起来,桓胤随之抬起头,胳膊撑着床。
宁姶锁着秀眉注视向他,紧紧握起他发凉的手:“你答应我,别犯险,会急死人的!”
桓胤忽然笑而不语,只看着她,看不够地看,嘴角便没有垂下来过。
宁姶见他不答应,瘫坐下,腿是往右边摆的,不小心就踢在到了桓钦的后脑勺,睡蒙了的桓钦抬起睡得发沉的脑袋,迷糊着说:“额?”
他揉了揉眼睛见桓胤坐着,起身自责地说:“怪为兄了,怎么睡着了?胤儿你快躺下,口渴么,为兄倒水给你喝。”
桓胤抻了抻被子,生怕猫在他屁股后面的姑娘露了出来。
“那个皇兄,我不渴,我看你也受累了,不如……不如回去歇息吧?”
桓钦愧责道:“是为兄不好,说是照顾你,居然睡着了。这回你放心,为兄我一定不会再睡着,定要好好地守着你。”
宁姶急中生智,在桓胤的后腰写下“二”字,桓胤被惹动的下面燥热起来。
姶儿你别,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