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马夫去收买了伙计,大家是否也替我看住?”
她温婉一笑:“其实即有大家伙轮班的看管,便是旁人,哪怕是王府的人收买,想来都是不可能的。我为何是这样说,因为我相信咱们梁州城的百姓,必然心里装有正义,这正义就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谁要是想在梁州城里兴风作浪,要先问过梁州城的元元之民,要先问问大家伙!你们大可放心,即是替我帮忙看管,若是耽误了工价,我自然会补偿给你们。但是要清楚,这是雇工的工价,绝不是我收买的价钱,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皆一时无法消化,有的在心里琢磨如何看住那些个证人?有的人在心里琢磨,自己一日的工价平均勾一下到底是多少?
宁姶又补充道:“若你们有事,可叫上你们的亲友邻舍,自然是人越多越好,难不成十几二十人的架势,还能招来杀人灭口么?去恭房的时候咱们的人要看着,吃饭的时候也要看着。自然,我是不会让你们搭上什么,留下十多二十来人看守,余下的去买饭,这开销都算我的,左右离堂审没几日,你们是不会有什么亏损的。”
这番话下来加上刚刚各人的琢磨,大家都觉得这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还有些刺激,且还能卖王府的人情,便都心里活动了。
牵孩子的妇人最为积极地说:“我家里有两个兄弟,还有两个兄弟媳妇,今日先让我家那口子和邻居的几个男人去,明日便换了我兄弟、弟媳来,左右现下并不农忙,是有功夫的。”
宁姶拍掌道:“纵是不农忙,按照做工的价银也是要给。这样也好,你们想,人来回更替的多,谁就是想收买也收买不成。”
房相远觉得此法可行。
“真若如此,提刑司可以安排一个专门安放证人的地方,还会找来些席子和被子,好在天暖,这也方便大家有个安睡的地方。”
如此许多人都张罗起来,宁姶觉得恐怕四五十人的看守场面都会有。人自然是越多越好的,到时候统计人数,抽签随机看守,每人一日不会超过三个时辰,这就极大避免了被收买的可能。
余宁姶走到房相远身旁,她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大方地说:“那房大人,你看我也不会逃跑,你就留两个人把我带去提刑司大牢,然后你和其余的人现在就去保护好证人。”她面露沉色,“我知道我弄得太兴师动众了,可为了王爷……”
房相远不等宁姶说完,十分理解地说:“本官明白,这事情搞不好就会被人参奏一本,不管最后县主是否得以洗刷冤屈,都会叫有心人损污王爷的名声。这样很好,这么多老百姓,到时自然有大家伙为王爷和县主证身。”
宁姶欣慰地点了点头。
……
如宁姶所言,两个捕快带着她去到了提刑衙门。余宁姶虽有杀人的嫌疑,但提刑司的捕快和宁姶共事过,都不相信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故宁姶身上并没有什么枷锁。
临到牢狱门口,宁姶转过身对禾若说:“禾若,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就别跟着了。”
禾若一听急了:“姑娘这是什么话,姑娘和禾若有福同享,禾若怎么就不能和姑娘有难同当!姑娘如今背了嫌疑,咱们进牢狱便是,可没说不让多带一个人。”
“禾若,那里面有老鼠虫子,我自己一个人受就行了,你就别跟着……”
一旁的捕快听不下去了,打断话解释说:“县主怕是对咱们梁州的牢狱有什么误解吧?”
“误解?”
捕快颇为自豪地说:“姑娘有所不知,咱们梁州城的所有牢狱都是有王爷吩咐的规制,和旁处比那是有着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差别。”
宁姶这才想起,之前穆胥到京都两人一起办案的时候说起过此事,那时穆胥说他家王爷素来觉得哪怕是罪犯也该有尊严活得体面一些,所以梁州的牢房不仅干净整洁,有通阳的窗户,甚至罪轻的犯人还可以户外活动。
“姑娘,穆将军好像说过。”禾若也想起来了,眼睛因为欢喜而睁大,亮晶晶的。
余宁姶双手负背,佯装能屈能伸的样子,说:“诶,这些都是次要的,你家姑娘我什么苦不能吃,最主要的是真相能大白于天下。”
一旁捕快听了十分钦佩余宁姶的一身正气,不自觉地跟着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