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王爷也在,季京袆朝其厌恶地白了一眼。
房相远一身亮眼的官府,坐在正首的位置,开口道:“你们口口声声举证,说是荣乐县主的马夫在那花香蜜饯铺子,逗留过多次,并在闫府丫鬟青萝死的那日有进到铺子里面。”他说着不禁发出嗤笑,“可你们就连这马夫穿的什么衣服都一人说是一个样儿,可见你们的眼神和记性都不怎么好。
他顿了顿,接着说:“还有在你们家中搜到的钱财,凭你们的收入,你们到底也说不出这些钱是哪里来的。还有你,蜜饯铺子的伙计万洋,无论是在铺子里,还是你家中,都没有搜到任何毒药,你不是说那个马夫给了你一包毒&药么?难不成你把一整包都撒在了那蜜饯里?你当真愚弄本官,那被撒了一包毒药的蜜饯,就是喂给狗吃,狗都不会吃!”
房相远越说越怒,最后重重地敲了下案桌,呵声道:“你们还不将背后主使之人招来,是想等着本官给你用刑么?”
一干人惊怕地垂低下头,手抓着地,硬是不敢说出一个字。
围观百姓的目光都投射在了闫氏父女的身上,而他们二人,一个面如死灰,嘴唇发沉得像是黏合上了;一个则是头发凌乱,目光空洞,嘴巴时不时地哆嗦两下,眼睛里泪意不断。
没等闫守民开口,先跪爬到前面的是闫筝。
她颤声道:“回大人……”她目光凄楚地看向坐在左边上首位置的宪王,“回王爷,是我,是我唆使府中管家做的,我父亲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哭喊着管家叫他去报官,将矛头指向县主,我父亲……”她抹泪,“我父亲不依我,我就说他是屈枉公正,畏惧权威。”
宁姶听了不禁摇了摇头,心想:真是个蠢脑袋,以为这样就可以避重就轻!
她扁着嘴无意间与桓胤的眼神对视上,见他眸光泛着危险的信号,虽知道不是对着自己,心里还是打了个颤,暗暗地将头低下,规规矩矩地跪好。
昭桓胤话不多,直接抬手一挥,王府的那个小太监便被提押到了他的面前。这个小太监叫小明子,在王府是负责给马喂草料的。
小明子像被脱了半身骨般,跪在离昭桓胤的脚半尺的地方。
他贼头鼠脑地瞄了瞄昭桓胤,身上一点水没有,却如浇透了的样子。
“奴,奴才见过王爷。奴才有罪,奴才不该事有隐瞒,不告知王爷便冒失开了口。”
昭桓胤微微一笑,迅而转之的是瞬间笑意全无。只见他的嘴微微张开,下颚略略歪向一边,双目迷离,双眉轻皱。
他手抵住侧边脸颊,语气平稳道:“哦?你自知有罪,罪在隐瞒,那么你所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小明子的脸刷一下红了,头越发低下,又不得不抬起。待整张脸露出来的时候脸色已是红白掺半。“回,回王爷,奴才,奴才对于县主马夫的揭发,应该先知会王爷的,奴才罪该万死,奴才……”
他说着四处寻望一番,待见到了柱子,便一股脑地冲了过去,企图轻生。
丘良见状,起身将那小太监半路拦下,拎着他的脖领子,像抓只鸡一样把人给揪了过来。“你这小人,若想死把话说清楚了!”丘良愤愤说。
“丘良,跪回去,王爷和提刑大人面前不得无礼。”宁姶叫他说。
丘良分别朝昭桓胤和房相远抱歉一鞠躬,旋即回到原处跪着了。
“小明子,你以为她给了你家人钱财,你便是死也安枕无忧了?可杂家告诉你,她是王府的奴才,所拥有的皆为王爷所赐,便是她的月银,也够不上她为非作歹,那是奴才偷盗主子的钱!”葛洪挺着被掐得发红的脖子,嗓子沙哑地说。
若非穆胥赶到,葛洪早就没了命。
“我……”小明子爬了回来,脸变为惧。“王爷,您都知道了?”
昭桓胤端起一旁的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后头葛洪继续道:“你以为咱们王府人多事繁,许多事情王爷都被瞒着。你个糊涂的东西,连县主都敢攀诬,还不道出实事,否则你全家的命都赔不起!”
这般一听下来,小明子几颗滚大的泪珠倏地从眼睛里冒了出来,他不断地磕头,连声道:“王爷英明,王爷恕罪……”
“你即知罪,本王就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只是若仍有隐瞒,本王绝不轻饶。莫要当本王仁慈,凡事不爱追究,你也要想清楚,你今日招惹得是谁。”这话说完,他看去正在挪动膝盖的宁姶,想她是跪得久了,必是有些膝盖疼了,一股火气上来吼道,“还不快如实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