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实在是沉闷,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快些,试图把他身上笼罩的那层阴郁抹去,可墨雪只是执拗地,用那样一双近乎破碎的眼瞧着她,而后小声开口。
“不嫌弃,”墨雪声音沙哑,“瑟儿什么样子都好看。”
“值得吗?”阮瑟问道,“你明明已经知道,我不是她,只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不知来历的人。”
“值得,从见你第一次开始,我就知道了。”墨雪捏着她柔软的手心回答道,“从始至终,我爱的,一直都只是瑟儿,而非阮瑟。”
“你这说法,我倒是头一回听。”她盯着他许久,似乎想确认什么,可他的爱意就那么明晃晃地盛在眼中,记忆里,墨雪未曾说过喜欢她,甚至在沐灼在时会刻意疏远。
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阮瑟敛了敛眸子,缓缓躺在墨雪腿上,白皙修长的手指细细地刻画着他比起以前更加精致的面容,“阿墨长大了。”
她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脸,有些痒。
墨雪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他握紧了她的手,“当然,可我还是瑟儿的阿墨,这一点,多久都不会变。”
他满眼缱绻地看着她,没有丝毫遮掩的炽热爱意几乎要将她灼伤。
阮瑟勾住墨雪的脖颈,毫不犹豫地覆上了他的唇,紊乱又绵密的呼吸瞬间纠缠扯绕。
这不是梦,这就是他的瑟儿,她终于回来了。
墨雪满足地合上眼,缩紧了抱着她瘦弱身子的手臂,逐渐加深了这个掺杂了无数思念的吻。
……
阮瑟的指尖勾勒着墨雪精致的脸,他在她身旁才能睡得极沉且毫无防备,他看起来真的很累,面上全是倦意,墨雪抱她抱得实在是紧,就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
“我说过,时间抹不平一切。”湮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阮瑟耳边,“若不是我及时封住你的心脉,他们救不回你,或许,他也已经随你去了。”
“爱是什么?”她落下一滴泪来,“我又该怎样偿还?”
“也许他根本不需要你偿还什么。”
阮瑟实在是过于虚弱又累及,不多时便陷入了睡梦中,以至于她并未听到湮蛊后面的话。
“吾即是你。”女人的声音温柔又缥缈,“你我的时间,都不多了。”
……
灵剑宗那终年飘洒着的灰色的雪,忽而转换成了白色。
……
沐灼不知为何今夜怎么都睡不着,只能站在窗前发愣,突然,一股强烈的心悸感浮上心头,在看到那骤然恢复白色的雪花后,他捂着胸口仓惶后退了两步。
手腕处的栀子花图案忽明忽暗地闪着。
是她回来了?
他想不到还有谁能让墨雪将这终年不散的灰雪收回。
是她回来了……他该怎么面对她?
百年前,虽然是红衣带着他的手将她刺穿,可那到底是自己的剑,这些年来,他夜夜都能梦到她悲凉的眼睛,凄厉的质问,最后……她握着自己的手,用灵修剑将自己刺穿,生生搅碎了那颗曾爱着他的心脏,他忘不了她决绝的模样。
当得知墨雪出去寻找治疗她的药材,他暗中帮助墨雪夺得那些天灵地宝,但自己的修为因为依旧在沉睡中的生息蛊而停滞在了化神境中期,而墨雪一路高歌猛进,现在已是轮回境中期,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大境界!
本末倒置,墨雪其实可以做灵剑宗宗主,但他没有,只是每每见到他便是满眼厌恶。
自那以后,墨雪再也没叫过他兄长。
……
墨雪的性子愈发凉薄,他所在的霜凛峰上弟子更是少之又少,他并不喜欢教徒弟,之前阮瑟还在的时候,墨雪虽然意思了一下收了几个,但也只是扔了几本剑谱给那些弟子们练,偶尔教导几番。
好在那些弟子根基不错,悟性也不错,早早便结了金丹下山历练去了,可阮瑟出事后,墨雪性情大变,常年不见人影,那些金丹期历练的弟子只能替他打理这峰上事务,新收些徒弟。不过第一批弟子淋过雨,当然不会让后来的弟子们撑伞,他们会狠狠将伞撕碎!所以一个个都腹黑得很,新入了霜凛峰的都属于是自生自灭了。
……
第二天清晨,灵剑宗便炸开了锅!
百年间回灵剑宗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副宗主墨雪回宗了!
我去,怀里还坐了个女子!
那女子明眸皓齿,肌肤似雪,娇娇软软又极为乖巧的抱着墨副宗主的脖子,像个初入凡尘的仙女,灵动又青涩。
但众人看了半天,发现这女子身上并无灵力波动,竟然不是修士,是个凡人!
卧槽卧槽卧槽,我看见了什么?!墨副宗主在对着那女子笑?!!
不行,救命!这眼睛不能要了,我怀疑我出现了幻觉!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墨雪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