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那把短刀便扔在一旁。她长久以来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没有心的死人,将情感锁入深不见底的角落,可雷鸣在她尘封的心上劈出一道天堑,那些挤压在谷底的,深不见底的感情顺着这道缺口一泻千里。
江灼雪踉跄着跌跪在地上,面上仍带着笑,“怎么不动手?就我们的交情,哪怕不答应我,也应该给我个痛快吧?”
“起来。”阮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下刀很准,没动要害。你要是自己爬起来保住这条命,我就答应你。”
“真的?”
江灼雪以手柱地,强撑着想要站起,没能成功。伤口随着他这一动又是涌出了大股大股的鲜血,阮瑟叹了口气,半跪在地上,将他近乎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她重复了一句,“真的。”
江灼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大量失血让他终于失去了意识,跌跌撞撞就要向后倒。
阮瑟一把拉住了他,半抱着失去意识的江灼雪往门口走去。
他脚下的血迹弯弯绵绵,像是一道红色的龙。
阮瑟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柳毅传》上看到的那条赤虬与龙君的对话。
君曰:“所杀几何?”
曰:“六十万。”
“伤稼乎?”
曰:“八百里。”
“无情郎安在?”
曰:“食之矣。”
她拖着他,反复地咀嚼着这最后一句话,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