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融了一片雪,模糊了他的容颜。她只觉得他们此刻是那样近,近的似乎她一抬额,就能碰到他的唇。
“阿墨。”她抬起头,瞧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唇角扯出一抹璀璨的笑。
“我在。”墨雪在她开口时已经紧张的要命,他强行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可声音里的恐惧昭然若揭。
然后他看到阮瑟雪白衣物上的点点猩红,墨雪没有片刻犹豫地将她抱进屋内,素日里清冷的声线此时甚至带上了些许哽咽,“怎么流血了也不吭声!你别动!我去叫江珏过来!”
说罢,他抬腿就要出去,阮瑟沉默着拉住了他玄色的衣角,墨雪的身体整个僵住,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阮瑟,她这一身的伤,全部,全部都是他造成的,他本能地想要逃离,可他不敢,他怕他一躲,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阿墨别怕,我不怪你的。”阮瑟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所以,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你跟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她松开他的衣角,“我什么模样你都无所谓,只要我爱你。”
“可阿墨,若我是个怪物呢?”
“瑟儿!你不是怪物!”墨雪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见她低着头,骤然落下一滴泪来,他只觉得那滴泪快要将他灼伤。
“你不是怪物,你只是生病了,”他俯身下去,手指勾去那颗泪珠,“你永远是我的瑟儿,我的瑟儿不是怪物。”
墨雪跪坐在阮瑟面前,仅仅只是为了让她低头也能看到他,眼眸里满是心疼。
“她说的没有错,是我杀了那些魔族,在那之前,我还杀了太符宗的很多人,”她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眼前浮现出惊昼死前的场景,“若不是惊昼拦住了我,我当时便会杀了所有人,包括你。”
“可到最后,我连惊昼都杀了。”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许是尘封的记忆让她过于痛苦,阮瑟看向墨雪时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可她不得不问出接下来的问题。
“知道了所有真相的你,还会选择我吗?”
阮瑟第一次与墨雪坦诚相待,她的心底藏了太多秘密,沉重得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迟瞳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她不知道墨雪爱的是那副小白花模样,还是她的本性。
如果墨雪的回答是否定的,她会毫不犹豫的放他走,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真切的爱上了他。
也许在她醒来时知道墨雪真的守了自己一百多年的那一刻,那份爱便随着愧疚悄然在她的心底扎了根。
然后她听到了墨雪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