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山,山脚溪流尽头,芦苇葱郁隐处藏着一处隐蔽山洞,洞口幽暗深邃,隐约散着红光。
红光散发源头是一女子,女子躺在石床上,女子秀靥清丽,肤若凝脂,眉不描而黛,鼻梁挺丽,此时双唇红艳欲滴,唇瓣微抿,透露着诡异的妖冶感。
乐璃蜷缩在石床上,额头上渗出虚汗,眉头紧皱,额间红色诡异的火焰纹路若隐若现,乐璃在这场梦里挣扎,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她,“阿璃,阿璃……”,似乎是个男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推力把她推出梦境。
乐璃辗转醒来,睁开双眼,眼中由涣散渐渐清明,额间的火焰标识也不知不觉暗淡直至消失,额头恢复光洁。乐璃躺在石床上,她被这个梦给困扰很久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她自有记忆就已经在这青玄山,她一直觉得她做的这个梦,这个梦一直都是以一条红色的嫁衣放置于房中,而后画面一转,她已着红色的嫁衣在房里打转,最后画面定格在她怔愣地看着自己的心脏被刺,而后她陷入混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唤她,“阿璃……”。
乐璃躺在床上,思潮回笼,每次做完这个梦,还总有一种后怕的感觉,大抵被刺了心脏不好受,现在还心有余悸吧,听闻梦獏擅于迷惑人的心智,能让人陷在幻象中,所以这个是真实存在过,还是梦獏在他脑海中植入的幻想的后遗症,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说如果是梦獏植入的记忆,那多少过于真实。
这个梦,乐璃还未曾和他人提起过,当然,也包括她的师傅。
她自在青玄山醒来已经六年,她在刚醒来那会身旁就有一男子,他自称是她师傅,自称少横,说他是天上没有职位的神仙,只因出身好,落得个神仙的名头。而乐璃是生在青玄山的朱雀孤儿,独自长大,后来少横游历人间,见她颇有灵性,又孤身一人孤零零地在山里,便让乐璃当他弟子,乐璃这个名字也是少横跟她说的,乐璃问他她为什么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收起折扇,轻点胸口,定定地看着乐璃,叹了口气,“不争气徒儿,你贪玩,误入梦獏领域,被梦獏迷了心智,一直浑浑噩噩,到前些年才恢复,为师为你寻医觅药,才把你医治好,你以后可要好好孝敬为师。”
乐璃刚醒来感觉自己的脑袋很空荡,没有搜寻到任何有效信息,只能暂且听信他的话,跟着他。她这个师傅对她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事就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经常都是丢给她一把银子,让她自己去吃点好吃,听听曲,培养一下情操,乐璃也没有追问他到哪里去,反正有银子花,日子乐得清闲,他也没教乐璃什么本事,倒是让人觉得有种打发叫花子的感觉。乐璃曾经问他为什么不教她,他噗嗤笑了,“小阿璃,你师傅我就是一个闲散神仙,什么本事都没有,教你什么?”
“你们神仙不都会点什么厉害的仙门法术吗?你就是不想教我。”乐璃质问他。
少横拿扇子轻轻点了点她的头,“巧了,为师就是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神——仙。”
听到这话,乐璃来气了,“那你收我为徒来做什么?”
“沉闷生活不得找点乐趣?。”
“……”
乐璃只好怏怏作罢,心理暗骂少横神经病。
不过好在少横出手阔绰,每次都给她大笔银钱,她在少横不在的日子里,经常跑到青玄山山脚下的丰水镇的茶馆里听人说书,说书人最常讲的便是神魔大战,说书人说,“天上人间,一年之隔,凡间变化,不过眼前云霄”,对于这段故事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是总有人滋滋不倦,“话说,三百年前,天君的三殿下——容时仙君,在人间历劫。根据司命仙官对容时仙君的安排,这一世,容时仙君投胎到了皇室,是无忧国太子,本还是顺遂一生,破天富贵的命格,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半路杀出个魔族公主。这容时仙君又是天上谪仙化形的面貌,如芝兰玉树,风光霁月,是人世间多少女子仰慕的对象,这魔族公主自然不例外,见到了容时仙君,那也是如同这世间少女一般,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容时仙君,但人魔殊途,容时仙君又背负国家大任,怎可与这魔族之人纠缠不清,但这魔族擅长魅惑之术,魔族公主便是用了魅惑之术迷惑了当时的容时仙君,容时仙君被掳去魔族,被迫与魔族公主结亲。不过好在司命仙官及时发现容时仙君命盘有变数,一探查,是这魔族公主的横空出现打乱了容时仙君的劫数,在容时仙君将要与那魔族公主结亲当天潜入魔族将容时仙君记忆唤醒,神魔向来不和,魔君发现容时仙君的真实身份后,魔君蠢蠢欲动的心终于按耐不住,以此要挟神族。所以,结亲当天,神魔大战,战局不容乐观,最后,容时仙君带领一众仙兵剿了魔族老巢,魔尊与其子,还有那魔族公主一同被灭,魔族此后便归顺于神族。”
彼时,神魔大战已经过去三百年。
乐璃对这段故事已经没多大兴趣了,对于这段故事她已经能倒背如流,但抵不住茶馆里总有人喜欢,有次少横与她一同到茶馆,恰逢说书人又在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