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情报,她竟敢隐而不宣?
可惜标记已被毁去,它失去了对这个人类部下的掌控。
没有办法,山鬼只能用最普通的方式,向对方发动攻击。
它的本体要应付仙君的剑,于是,山鬼对刚融合成的巨大土偶下令:“去杀了剩下的人,顺便将另外两张残页带来。”
大块头土偶行动迟缓,却威力惊人。
楚玉持剑挡住对方的攻击,觉得它的实力,应是在化神初阶左右。
巧了,经历了一系列险象环生的历程后,她现在隐隐觉得——自己有要从元婴后期突破的迹象。
不过比起这个。
她轻声问:“师尊,你现在……”
与强大的邪物交战的,到底是所谓的身外化身,还是你的本体?
少女张了张嘴,后半句话却像一阵风,消散在红月下的坟冢里。
也是这样惊心动魄的晚上。
她想起殷晚辞朱红色的嫁衣,还有他平静而又温柔的微笑。
那个时候,他也是化身吗?
好奇怪,刚刚劝宋
承瑾的时候,楚玉还觉得:在打架时哭唧唧?_[(,是件很软弱的行为。
怎么现在,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明明师尊看起来并未受伤。
……
却让人有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呢。
离开莲田村已有数月,她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延迟到来的心痛。
“并非昭昭所想的那样。”
哪怕声音极低,仙君还是听到了她说得话。
他一剑将山鬼封在原地,半息不到的时间,已瞬移到小徒弟身旁。
身后鬼火缭绕,万灵哭嚎,滚滚黑色瘴气险些遮住诡谲的月光,整个世界诞幻不经,好似下一秒便会崩离。
而他站在少女面前,眉眼清澈,带着浅淡的笑意。美好的像梦境中的,一响贪欢。
殷晚辞摸摸她的后脑勺,似是猜到她想说什么。
“为师有办法调换本尊与化身,不用担心。”
敌人并非等闲之辈。
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饶是仙君也不愿托大,更不愿拿身后之人的安危冒险。
因此,他如今仅能安慰少女一句。
……只有一句。
楚玉同样明白这点,她压下多余的思绪,握紧手中的剑重新投入战斗。
只是,她在挥剑的间隙,还是会忍不住问。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殷晚辞看落土偶的一只手,又再次挥剑,斩向堪堪恢复行动的山鬼。
“我又何曾骗过你。”他补充道。
楚玉默默腹谤。
她觉得这句台词听起来很熟悉——从前她不知说了几l百遍“绝对不会骗你”和“怎么可能骗你呢?”
“好,我相信。”
少女回应道。
殷晚辞敛起眼。
声音轻颤,随着晚风一同吹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哭。”
“谁说我哭啦。”
方才她也因为小白花红了眼睛,此时自然不能找相同的借口。
楚玉于是认真地开口:“是这样的,师尊。”
“万坟冢里沙土实在太大啦,我刚刚是——”
“是被风迷了眼睛。”
……
巨型土偶被砍掉一只胳膊,本就缓慢的行动变得更为迟钝。
它本有着化神初阶的威能,这一剑将它的凶性消了些,连带着危险系数也往下降,可又刚好不至于变为一碰就碎的残废邪物。
换句话说:最适合元婴后期的修士练手。
剑修少女再次感到比天高比海深的师徒情。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感慨——哪怕殷晚辞是她亲爹,也不过如此了。
剑锋流光溢彩,如星芒般划向土偶,后者不擅躲闪,伸出仅有的手掌迎战。
——嗡。
剑气的轰鸣声震得楚玉耳膜发疼,她咬紧牙关,将全身的灵力凝在剑尖
。
一招一式翩若惊鸿,不知多少回合过去,竟真的隐隐有快要突破了的迹象。
与此同时,土偶掌上出现丝丝细碎的裂纹。
碎痕越来越大,陶土崩离开来,哭嚎着的死魂从中钻出,被笼罩在四周的剑光一一清剿。
这些死魂徘徊在山鬼的领地多年,散发着阵阵冲天的阴毒气息,远远不如渝城尚未作恶的邪灵那般纯净。
既然如此,便没有净化的价值了。
“可恶的人类——”
山鬼目眦欲裂,早已不复先前那般运筹帷幄。
“竟敢毁了万坟冢,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