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孙只是练气期!”
老妪低吼道:“你让他去与筑基妖物对抗,不是让他去送死?”
“老太婆,你听好了,又不是我杀的你孙子。是树妖,懂吗?”
叶天阳摸出腰间的荷包:“不就是想要灵石吗?整整两百块,这下可以了吧。”
“表哥,此事是叶家做得不妥。”
叶青云挡住砸向老妪的灵石袋子:“依我之见,我们应当先向这位——”
“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叶天阳冷哼一声:“叶青云,我警告你,叶家多得是愿意陪我去倚澜宗的人。”
在兄弟二人对峙之时,那名佝偻着背的老太也在一旁捶胸顿足地嚎哭。
“我外孙在叶家有份洒扫的工作,可他每次归家,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
“你们平日里欺辱他,那孩子寡言少语,也都忍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她老泪纵横:“你们叶家这么多高阶修士在场,为什么偏让他一个练气期去?”
“草芥人命,仗势欺人。倚澜宗怎么会收你这种畜生败
类?”
差不多得了。
叶天阳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死了的杂役他依稀记得,是个土里土气的低阶散修。
没有阴谋,没有不可告人的故事,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平日里修行压力太大,叶少爷偶尔会拿那些个小杂役取乐。
上次也完全是突发奇想:想看看低阶练气修士在树妖手下,到底能撑几回合。
原本打算随便给点灵石打发走,可看老太婆现在的撒泼样子,难保不会大肆宣扬。
若是传到倚澜宗之人的耳朵里……叶天阳蹙眉,觉得非常影响自己以后的名声。
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咔嚓一声,拧断了老妪的脖子。
“脏死了。”
叶少爷嫌恶地用锦帕擦手:“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老东西处理了。”
“……”
彼时的叶青云实力平平,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上一秒还在嚎哭的老妪,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睁着一双凸出来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灰扑扑的天空。
“快点的。”叶天阳催促道:“你是聋了吗?”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感到喉间涌上一股温热的液体。
叶天阳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那个木讷的堂弟,用利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他最后听到的,是叶青云口中吐出的四个字:“杀人偿命。”
叶家不会让叶天阳偿命的。
那就由他来执行——虽然要牺牲自己的性命,至少能给这个悲剧,添一丝名为“公道”的火焰。
年少时的清云掌门,已有着固执到执拗的是非观。
他从不虚与委蛇,不会装腔作势,更不屑阿谀奉承——若非老剑仙碰巧路过,他定将命丧黄泉。
那天之后,叶家少了一位叫“叶青云”的旁支,而倚澜宗,多了一位名为“清云”的弟子。
这位弟子是老剑仙的亲传,每日闻鸡起舞,从不懈怠。
而他的剑,正是剑仙亲手赠予的神剑——藏锋。
“常言道‘过刚易折,慧极必伤’。”
老剑仙抚摸着花白的胡子:“但是清云,收敛锋芒之时,更要——”
更要什么呢?
那时的剑仙没有说下去,清云道人也不得而知。
好长一段时间里,他在倚澜宗的名望都不高。
比起老剑仙那惊才绝艳的二徒弟,清云道人天资平平,样貌不上不下,性格更是又臭又硬,像块茅坑里的石头。
甚至有人疑惑:为什么剑仙陨落前,不将宗门交予更加出色的二徒弟掌管。
再往后,封印松动,无数邪祟复苏,蠢蠢欲动想要为祸一方。
也是那时,新任掌门连破三个等级,在仙君行走人间降妖除魔时,他以一己之力,生生抵御住了十只从无妄海侵袭宗门的高阶邪魔。
他用行动和信念证明了
自己。
大器晚成,厚积薄发,方为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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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我去吧。”
清云掌门眺望远方黑压压的海潮:“师弟,把拂玉剑给我。”
殷晚辞浅淡的瞳孔眨了眨,无声拒绝这个极其不靠谱的提议。
“我比你早入门,比你年岁大些,理应如此。”
清云难得展颜一笑:“何况我早已有妻儿,这人间,也不算白来一遭。”
猎猎狂风吹过,掌门半白稀疏的头发被吹得扬起,他眯起眼,费力地向下伸手,拍了拍小楚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