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等候安排。
“正如吴公子所言,二位无论是谁中选,都是实至名归。”莫愁女此时按下琴弦,起身致礼,“此试二位不分高下,所以还是请上第十七重天,交由青衣姐姐定夺吧。”
二人登上第十七重天,堂上正是一身青衣的执笺官,左右两侧各立着两位掌令。见到二人登楼,四人皆施礼数,却是各自不同姿态,或欣然、或幽怨、或坦荡、或谦恭。
“真是巧了。”十七重天上,段青衣嫣然一笑,“你二人结伴同赴红袖阁盛会,却也能一路同行到了这一步。这最后一重,可是要分个胜负,虽然有伤情谊,倒也叫人期待。”
叶云瀚与令驰云相视一笑,道:“请执笺官指点。”
“到了这般境地,天上地下难不住你二人,只好凑个缘分吧。”段青衣走下堂来,递给叶云瀚和令驰云各一枚红笺,“请二位各在红笺上写下一字,由青衣呈给阁主姐姐过目,请她定夺何人合她心意,便可登上这一十八重瑶台圣境。”
二人接过红笺,先是答谢。令驰云看了叶云瀚一眼,谪仙此时倒如此轻松潇洒,全不在意,心里顿生疑窦,难不成他早就想好了?
“叶大仙人写了什么字?”
令驰云交上了红笺,凑到叶云瀚身前,却看见他分明交了一块无字红笺上去。
“叶大侠这是……”段青衣神色一凝,问道。
“君子有成人之美。何况这一遭,只是应友人之请。”叶云瀚云淡风轻,从容答道。
令驰云倒没想到叶云瀚会让他这一步,一时又是惭愧又是无奈。
“既如此,青衣也只好……”
话音未落,只闻身后四位掌令一声惊呼,段青衣一回身,一道红影兀地冲了出来。
“灵儿回去!”段青衣顾不得客套许多,只嚷着让这一只突然跳出来的、通体火红的小狐狸回去。这红色小狐狸却是灵巧的很,任凭段青衣怎么招呼也是不肯离去,在此间上蹿下跳,弄得令驰云和叶云瀚倒也在堂中看起了热闹。
红色小狐狸围着二人兜起了圈子,磨磨蹭蹭,黑色的小鼻子一直翘着,四下闻来闻去。令驰云和叶云瀚二人看这小狐狸如此可爱,却又极为油滑,便想帮段青衣一把。没想到尚未等到出手,这小狐狸尾巴一抽,绕过了令驰云,竟然从叶云瀚手上“噌”的一下蹿了出去,还没忘咬了他一口。
“这小狐狸好生奇怪,竟然还会咬人。”
叶云瀚还没笑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小狐狸猛地一停,一跃而起,一下子跳到了叶云瀚身上。叶云瀚抬手一挡,这小狐狸立刻从他胳膊下钻出,竟是安安稳稳地扑在了他怀里,黑色的小鼻头在他怀里胡乱蹭来蹭去,甚是得意。
“这……”叶云瀚看着这小狐狸在怀里卖乖,奈何不得,便只有笑着调侃,全然未见段青衣一脸惊诧,双目之中皆是不可思议之色。
“哦,唐突了,这小狐狸还给姑娘。”
叶云瀚刚要放手,小红狐狸又是一窜,竟爬到了他的肩上,前爪死死地抓着叶云瀚的衣襟,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叶大侠请在此间稍候,青衣去去就来——”段青衣深吸一口气,衣摆一扬,转身便折上了第十八重天,而这小红狐狸懒洋洋地趴在叶云瀚肩头,小脑袋蹭来蹭去,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任凭他人如何动作就是不下来,倒有几分林小乙耍赖时候的模样。
“你快下来。”叶云瀚在肩上的小狐狸脑袋上摸了摸,这小狐狸却是盯了他一眼,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倒叫他一阵无言。
“哎呀呀,不得了。没想到带回家的不是个姑娘,竟是只小狐狸。”到了这个时候,令驰云居然还不忘调侃一番。叶云瀚刚要辩驳,见段青衣回来,便抱拳道:“段姑娘,非是在下唐突冒犯,只是这小狐无论如何不肯放在下离去,还请姑娘想个法子。”
段青衣没有言语,稍稍伫立片刻,竟出人意料地率四位掌令齐齐跪在叶云瀚面前,双手齐眉,施大礼道:“红袖阁阁主有命,恭请叶大侠登临红袖阁第一十八重瑶台圣境。”
叶云瀚双目大瞪,连忙躬身要扶起段青衣:“在下不敢冒犯。惹了这小狐绝非有意,恳请姑娘禀明阁主,由二公子登楼,让在下就此离去。”
“这是阁主姐姐的意思,万望叶大侠不要为难婢子们,还请登楼便是。”段青衣跪在地上,到现在也未抬起头来,仍是毕恭毕敬地对叶云瀚说道,“二公子也当留在阁中,红袖阁主自有定夺,只是……姐姐吩咐了,请叶大侠一定要登楼。”
“这……”叶云瀚当真没想到,居然连让都惹出了这么大的官司。令驰云见状,摇摇头,敲敲他的肩膀,又摸了摸那只小狐狸的脑袋,道:“万般皆是命。云瀚,看来你想做好人,老天偏不应你——去吧,我在此处候着你便是。”
而这小狐狸亦是通灵,这时倒从叶云瀚肩上窜了下来,一口咬住他的衣摆,硬是吃力地将他往上一层拖拉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