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
夙月青少有这般一身官服、带刀配印地登令家的门。令驰云虽然一时愣怔,却也不敢造次,赶忙率领一干人等跪下,听夙月青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王之女安平公主,年已及笄,既为皇亲贵胄之身,兼端静宜和,慧才雅量,朕甚为爱重。故今发此诏,一择天下贤才志士,选品性才能兼为翘楚者,以成良配。三月二十二日巳时,于临安皇城之上,设文武试炼,特点一方镖局令家二子驰云,务必按时赴会,以彰其能,不得有误。钦此——”
“令驰云接旨。”从夙月青手上接下圣旨,令驰云却一阵懵。这圣旨听起来是为安平公主招驸马,可这口气全不容置喙,倒有几分像是要逼婚的意思。
“这就懵啦?”等一众宫中来人离去,夙月青背着双手,看了一眼发呆的令驰云,从台阶上跳下来,一把把他拉起来,又塞给他另一个卷轴,“麻烦的——在这儿呢!”
令驰云闻言,赶紧打开卷轴一看,竟然是给叶云瀚的圣旨。内中除却名字之外一模一样,只在最后留了一行小字,嘱咐临安府衙门协助一方镖局,务必把这圣旨交到叶云瀚手里。
“这,我,这……”令驰云一阵语无伦次,瞪圆了眼睛看着夙月青,好容易才说了一句囫囵话,“我上哪儿递这圣旨去啊!”
“你们家不是开镖局的吗?”夙月青懒洋洋地瞥了令驰云一眼。
“镖局也不能这么用啊?”令驰云登时满腹莫名其妙加些许委屈,堵着夙月青道,“你说你,明明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给我挡一挡。别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就算我知道,给他递过去,不是送上门去管人家挨揍吗!”
“活该!让你出那么重的手!”夙月青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坐在令家堂前的门廊上,双臂一抱,不理令驰云喊冤叫屈。
“你可别想着置身事外。”令驰云见夙月青不理他,只得提起几分气,绕到她旁边的柱子后,继续道,“圣旨上可说了,要你的临安府衙门协助我们家镖局,要是事情办砸了,你也别想往外溜!”
“要是事情办砸了,南方才俊颜面无存是小事,安平公主陷于敌手、端王从此处处被金人掣肘——还溜?你想得倒简单!”夙月青脚下一蹬,“蹭”的站起身来,直直对着令驰云几分威胁的目光就顶了回去,生生惊得他往后错了几步才罢。
“这个我何尝不清楚呢?”令驰云软了软口气,绕过夙月青,坐在一旁,郑重道,“金人无端发难,直指六王爷,陛下这招,是一步险棋。陛下和六王爷宁肯相信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也不愿意草草将公主的终身大事牺牲掉,怎能不让人倍感压力。”
“陛下和六王爷疼爱公主不假,可也是因为实在看不上所谓朝中大臣子弟。”夙月青立时收了方才的嚣张神色,坐在令驰云身边,谨慎道,“此局虽险,可若是真能找出个有匡国之才的可用人来,再一加封驸马,名正言顺登堂入朝,岂不是有利家国的好事!”
“匡国之才?呵,就我这点斤两,哪里敢说这等话?”令驰云几分尴尬地看了一眼夙月青,耸了耸肩,“虽然不知道这圣旨发出去多少,可依我看,也就只有云瀚,能往这上面靠一靠。但他那性子……让他入朝?我看难办。”
“这都是后话。”夙月青大手一挥,直接按住了令驰云肩膀,“最要紧的是把那两个王子给压过去,而且是要文治武功都彻彻底底地压过去。可惜你大哥婚约在身,无法援手,不过你好歹中过同进士,这个不消多说,武功嘛……正常发挥,也该可以吧。”
“你不是指望我去力拔头筹吧?”听着听着,只觉得夙月青意思不大对,令驰云立时警惕起来,推拒道,“我可万万没有做驸马的念头!话得说清楚了,帮忙可以,结亲免谈!”
“你还真以为帮六王爷送过几次镖,就能混个便宜女婿啦?”夙月青见令驰云脑筋一歪,当即便给他脑门敲了一记,“告诉你,别太自负。这两个王子,一个是金兀术的袭爵长子,另一个可是破汴京掳二圣的菩萨太子之后!这等身份,怎么可能是一般人物?”
夙月青这么一说,令驰云倒是不由得默默了一阵。
“咱们现在还是不大知道他们的深浅,不过你的本事也是错不了的。”夙月青见令驰云沉思,便拍了拍他肩膀,宽心道,“他们知道陛下这样操办,也不好多说什么,肯定也会打探你们的底细。现在是六王爷有心,提醒你把该来的、能上的人给清点齐全,不然你要让那两个王子在皇宫里指名道姓地叫叶云瀚来吗?”
这么一说,令驰云似乎也开阔些,毕竟他的本事不是假的,叶云瀚的本事更不是假的。既然两厢互相打听,那两个王子也该知道些厉害才是。
“看你这个样子,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了。”见令驰云仍然盘算,夙月青干脆起身,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圣旨,晃了晃他肩膀,道,“叶云瀚架子大,脾气也臭,要他管这档子事确实难办。可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你就好好准备、多多读书,伙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