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言语相应、好话奉劝,未尝作出任何威逼要挟之举,故也实在谈不上狡诈。不得已而为之,一为自保,二为和气,在下苦心,还请远来佳客勿要辜负。”
“若是王叔有个三长两短,便要拿你性命问罪!”完颜熙一边搀扶着完颜和拓,一边咬着牙恶狠狠道。
“六王子大可放心。”叶云瀚悄然一笑,“以成王之睿智,必不会以身犯险。为了折我这么一个山林草寇,搭上如此贵重之性命,于己于国,都是莫大损失。”至此,叶云瀚上前几步,一脸认真地对完颜和拓关切道,“内伤沉重,最忌动气;霸业未就,何忍轻生呐!”
“你!”这一句话,激得完颜和拓再度心神动荡,险些又一次脉息混乱。
演武场外,阙台之上,隆兴帝轻敛眸色,会心一笑。原本为这后辈言辞之刁钻劳神挂心,如今得知他一早布下后手,前番担忧倒是有些多余。侧列而坐的端王父女二人,更是或掩长袖,或端茶盏,托故才没大笑出声。年纪轻轻,口舌已然犀利至此,说话进退拿捏精准,且滴水不漏,言语之间便能将气焰嚣张之敌玩弄于鼓掌,更兼一早就能顾及万全,着实令人刮目相看。这一身凌然气派,虽然只是争斗之言一时提及,却也真让人想起了三十年前那位风采惊世的白衣卿相。
至于其他的“山林草寇”嘛,可就远远不如天家之人重礼识教了。演武台外端坐的各方豪杰并不理会什么佳客贵重,只是一阵不加掩饰的大笑。不必说令驰云是如何快意,连受了重伤的令倾雪,也忍不住偷偷笑话这外族王爷的窘态。这一行天潢贵胄,几时遭到过如此奚落?当今场面,倒还真有些进退失据了。
“陛下,”也许在座大宋众人,只有叶云瀚一人没有笑,而是回奏阙台上的隆兴帝,“成王如今抱恙在身,不便继续观礼,请陛下恩准他退出演武场,迁往别处好生安置。”
“来人,将成王请至通幽别苑,好生照看——不得有一丝怠慢。”
即便完颜和拓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便被大内侍卫“请”出演武场外,另行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