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的令驰云。
“相交投契？我主动邀请你，上我们家捣乱啊？”令驰云被林小乙的说辞逗笑了，“你搂着我的腿，又哭又喊、死活要去临安；被你师姐惹恼了，便给我使脸色，搅得我家几口子来劝你都劝不动，还得拖上云瀚来给你搭台阶——哎对了，名师出高徒那段呢？不然，云瀚要怎么解释认识你啊？他可是个不会说谎话的人呐！”
“你讨厌你！”林小乙这下当真百无禁忌了，两下一瞥，直接一把抄起刚被她拿来准备挂在门前的灵幡，冲着令驰云便是一通招呼，“还不如让你编瞎话！走镖的嘴里十句有八句都是钩子，专会套人话！哼，早知道我何必操这个闲心，让令掌门抽你一顿就是了！”
令驰云一边胡乱抵挡着，一边笑着还要还击道：“我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照直回话便是，我爹才不会因为这个抽我呢！怎么就不能有话直说呢，要么编瞎话就编瞎话呗，只要你大师姐不说漏嘴就行，毕竟我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呐！”
林小乙憋得满脸通红，气鼓鼓地嘟着嘴，奈何令驰云全然不吃这一套，也原模原样地盯回去。两下对峙了一会儿，熬不住的林小乙扁了扁嘴，眼看着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令驰云还没来得及叫不好，结果她脚下一动，瞧着要回身出去，却是一步回弯，冲着旁边的叶云瀚迎了上去。
奈何这一回林小乙的盘算落了空：她将动而未发之际，叶云瀚早有防备，脚下一点，腿上一挺，一瞬间整个人便闪出几步之外。待到林小乙一步转来，叶云瀚早就出了座中，正安安稳稳站在阶下，手上还稳稳端着半碗尚未用完的米粥。
“吃一堑长一智。”叶云瀚没有抬头，稍稍吹了吹碗里的米粥，方悠悠道，“我呢，只是去拜会令二公子时，在府上偶然见了林姑娘一面，小坐片刻、闲聊几句而已。旁的，我一概不清楚。”
本来还指望着靠叶云瀚能乘胜追击的令驰云，脸上得意的神色立时僵住了。反倒是林小乙哈哈一笑，回转身来，双手叉腰，眯着眼睛，一脸十拿九稳的神情，正审视着本还有心搅闹的令驰云。
“行吧，你就去照直说吧，倒要看看未来的总镖头，两头都得罪完了，怎么做人这么不上道。”有叶云瀚撑腰的林小乙气势大振，扬眉吐气地又坐回去，喜滋滋地掰了一块饼嚼着，眯起眼睛笑道，“二对一，要么你就赌赌看。”
“哎哎，又来，又来！”令驰云立时抓住了林小乙立时察觉不妥的话柄，两步迎上来告诫道，“还赌？什么叫赌？赌什么啊？要我说，你担心我俩纯属多余，别到时候给你编得滴水不漏的，你自己一张嘴、全给翻倒出去了。”
“还不是你老是跟我杠。”林小乙扁扁嘴，认真道，“总而言之，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在外面也没有做任何辱没师门、降了师父名头的事。虽然私自跑下山去是不对，但也只是事出有因，并没有任何不敬师长、不遵师门的祸心。”
闻言，叶云瀚略一琢磨，觉得虽然在外言行有些出格，但这番话说得倒也还是诚恳，便也默默应下。然而，令驰云咂吧了好几轮，虽然对这番话也无甚异议，但总觉得心下有些不是滋味，便回了座中，仔仔细细看了看林小乙这毫无负担的模样，思虑再三，还是说道：“那，小乙，你到底是想不想出家啊？”
“驰云。”叶云瀚将碗方回桌上，语气里的意思却像是规劝。
“啊，不是，我只是觉得……”令驰云看懂了叶云瀚眼神里的警示，先是一震，而后猛然醒悟，连连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在山下的时候，说什么也不乐意回来清修苦学，对你大师姐也那么不给面子，还以为你是自此不乐意在山上待了……可你刚才这么说，好像也不是我以为的这个意思。”
林小乙看了令驰云一眼，道：“你觉得我溜下山，是不想念经了啊？”
“那，你这爱玩爱闹的年纪，又不喜欢别人管着，那还不是……”令驰云越说越虚。
“我溜下山，主要是因为——我不想当掌门。”林小乙扁了嘴，想着眼前这两人也知道她的根底，故也没再犹豫，直接道，“你们都知道的，大师姐是师父的衣钵传人，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而我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稀里糊涂学了凌虚诀……无论如何，师父救过我的命，我上山的时候也向师父发过誓，没有她说话，我便始终是栖霞宫的人。我是真的不想让师父为难，但掌门之位我绝不能谋算，否则才是真的对不起师父和大师姐。”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要当掌门，或者说——只要不当掌门，你、还是会，一直留在栖霞宫做个出家人？”令驰云的脑袋登时大了一圈。
“反正，我没有资格、没有心性、更没有意愿，是以栖霞宫绝对不能交到我手里，这个谁说也没用。但其他的，我既然发过誓，无师父点头、绝不背离师门，自然还是想孝顺师父的。”林小乙琢磨一番，点点头，认真道，“我答应过师父，会好好做她的弟子。”
令驰云没有再说话，应了一声，便转去一言不发地吃早饭了。对面的叶云瀚瞄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