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挪动东西堵门的声音,小温叙内心烦躁的哗啦啦翻着百诡册,温叙眼尖的发现某页似乎有熟悉的身影,还来不及细看便被翻走。
温母很快也下来了,擦拭着眼侧泪痕,推着温叙进入更深处的暗室躲藏。
“外面怎么了?”小温叙疑惑歪头。
“没事。”温母摸摸她的头。
暗室很小,只能容纳一两个人,里面有一张符纸正在泛起荧荧灵光。
楼上忽然传来衣柜跌落的轰隆声,接下来便是温父的嘶吼声,以及痛不欲生的嚎叫声。
温母没想到变化来得这般快,急匆匆的正要与温叙躲进去,忽然动作停了下来,对着温叙一字一句道:“千万不要出声。”
说罢撤出暗室,先在外面将暗室的门紧锁上,又要去关为温父留的地下室门。
小温叙捂着嘴,透过门缝看向外面。
地下室一片漆黑,只有温母衣裙拂过地面的轻微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寂静突然被打破了!
温母不复以往温柔,尖锐痛苦地嚎叫了几声,然后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小温叙眼泪不停地涌了出来,她不敢动,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看外面,只能死死闭着眼睛。
过了许久,她平复了点心情,再睁眼时,发现屋内依旧一片漆黑。
不是地下室不见天日的昏暗。
而是浓郁黑雾凝成的、能吸纳一切光源的虚无。
晕过去前一刻,温叙依旧在焦灼地紧盯着外面。
她该看到些什么的。
她的记忆中,在这里,在晕过去前,一定看到了什么。
然而她这十几次的梦境中,却什么都没回忆起。
究竟是什么被忘记了……
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胃好像已经开始吃其他器官般泛起绞痛。
暗室外已一片光明。
小温叙不知撞了几百次,总算把陈旧的暗室门撞破。
她跌跌撞撞地走过地下室,走过楼梯,走过屋内,却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天暗沉沉的,太阳透着苍白,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的鹅毛大雪,覆盖了全部视野。
温叙蹲在路边,捧起一把厚雪,正要喝几口雪水缓解胃里的灼痛感,却发现那根本不是雪,而是灰烬。
燃烧后的灰烬似鹅毛般,纷纷扬扬飘于风中,带着灼烧后的余温。
村庄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气息,她绕着村庄跑了好几圈,最终无力地晕倒在村前。
再次醒来时却是在一个人的身旁。
楼危一袭红裙,正站在她身边看向远处。
发现小女孩变化的呼吸声,楼危知道她已经醒了,蹲下来目不转睛盯着她,径直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温叙感受到小温叙犹豫几秒,然后凑近楼危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但她作为本人!竟完全记不得说了什么!
楼危点了点头:“好孩子,你叫什么?”
“温叙。”小温叙软软地答到。
“……”楼危愣了几秒,“哪个xù?”
“余又叙。”
“姐姐,那是什么?”小温叙发现楼危身后的异象,疑惑问道。
天空离得极近,满天红云似血海翻涌,无数巨石从血海滚出划破天际,留下灰黑的拖尾,然后跌落,爆发天雷般惊天动地的巨响。
大地剧烈的抖动,无尽的岩浆从缝隙溢出,地面像是烧红的铁块般,赤红到通透,烘烤着世间万物。
楼危抬头看着这炼狱般的景象,侧脸透着莫名的淡漠,长睫垂下,喃喃低语。
“第十五重天,要沦陷了。”
*
温叙猛得从床上坐起来。
她不断安抚着怦怦乱跳的心脏。
这场梦并不能算是完全没有收获,但想知道的依旧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不知下次再入梦是什么时候了。
她曾经问过楼危,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
楼危耸耸肩表示什么都没说。
在她的不懈骚扰下,依旧没有从楼危嘴里撬出任何信息。
外面刚刚破晓,一缕微弱的阳光打到了屋内。
温叙伸了个懒腰,努力忽视屋子角落的那个白色脑袋,这才出了门,准备收拾收拾开始今日的修炼。
楼危表面给了她三日的考虑时间,其实根本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楼危的灵力需要运行多个小世界,单保护长乘楼这个小世界里的凡人便要耗费巨额灵力,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单子。
而且温叙早已决定要去了。
楼危已经答应在每重天给她安排接应的人,而且每重天送快递的路线都是固定的,还会有人定期勘察有没有到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