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番话之后,又皆纷纷觉得这话十分在理。
这天下,谁敢质疑天下之主呢?
初胭看了李雪折一眼,神色复杂。
她们两个仅仅有几面之缘罢了,李雪折竟愿意为自己撑腰。初胭骗了一众人,心中并无不安,现在却唯独为李雪折心存愧疚。
年芳池脸色僵了一瞬,可很快,脸上就又恢复端庄的笑容,“胭娘子,到底是我失礼了。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初胭笑得落落大方,灵动的杏眸似鹿,语气宽容大度,“无碍。我们是姐妹,赔不是倒是见外了。”
年芳池颔首坐了下来,宽袖之下的手指攥得紧紧。
她一定要查明白,圣上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妹,到底是哪一个……
这出姑娘家们之间的小闹剧落幕,戏台子上帷幕拉开。
今日徐宝舒点的戏,是一出经典的娘子书生爱而无结果的悲剧。小娘子们有的不爱看凄凉的悲剧,索性在下头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
初胭坐在李雪折身边,主动拈了块点心递给她,低声道:“多谢雪折姐姐方才替我解围。”
李雪折吃了点心,微笑着拉起初胭的手说:“妹妹不必道谢。上次的事……我越想越愧对你。”
初胭答道:“若是姐姐能够同心仪之人终成眷属,我也是打心底的欢喜。”
李雪折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透出惆怅,望向戏台子,不再言语。初胭看出她有心事,大约她是不便在此处多言的,初胭便也没有多问,安静看戏。
自江郡而来的戏班子唱腔婉转,自带吴侬软语的柔弱。这一折戏唱完后,丽人们皆鼓掌夸赞。
徐宝舒提议到红鲤池旁游逛,是以一众人又乌泱泱地往红鲤池去。她的身边总是围着相谈甚欢的小娘子,并未注意到初胭和李雪折落在后头,正说着悄悄话。
风景和美,微风拂动初胭腮边的碎发。她将碎发拢倒耳后,问李雪折:“方才在亭子中看姐姐似是有心事,若是姐姐不介意,可以同我说一说。”
李雪折闻言,动了动唇,低低地叹了口气,“这几日总有媒人提亲,我心里不安得紧……而且,似乎家父家母十分属意章清侯府的嫡三子王敦,想把我嫁与他。”
初胭道:“既然如此,不如让叶郎也来提亲,试一试看。”
李雪折摇头,“不可。家父定会让人将他打出去的。”
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李雪折默默在心底感叹。
“你呢?”初胭听她问,“你真的是圣上的表妹吗?”
初胭顿了顿,停下了脚步,抬起一双乌黑的瞳眸看向李雪折。她思忖了片刻,又低下了眼,艰涩地说:“其实不是。我是……宫女罢了。”
李雪折诧异道:“宫女?”
过了片刻,她才恍然大悟,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才悄悄问初胭:“坊间传言,圣上为一美人处死王骆为。那美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初胭有些难为情,抿了抿唇,沉默着肯定,又忍不住辩解:“其实并非传言那般……”
没想到这样一位善解人意又温柔的小娘子,竟然会是圣上的枕边人。在李雪折的认知里,妖妃必得生得容貌出众,往往颇有心机,可不是像初胭这样的。
“我省得,这些不过是传闻罢了”,李雪折回过神来,又有些担忧,“那……你就这么无名无份的……”
初胭弯了弯唇角,说出的话冷静,“我不过是徒有美色可图罢了。等新鲜劲儿过了,我便请恩出宫。”
李雪折嗯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可已到了红鲤池,周围人多口杂,实在不好说这些。两人索性趴在玉栏杆上,看池中鱼儿游得欢快。
年芳池又凑了过来,同初胭搭话,“小娘子们在谈些什么呢?”
初胭回眸见是她,唇角扬起得体的笑容,回答道:“只是看鱼儿罢了,并未聊什么。”
年芳池说:“京城春日景致好,这个时节去郊外跑跑马,最是不错。不知胭娘子可有骑马逛景的兴致?”
跑马?
初胭打小在藏莺楼,哪里学过骑马?
她轻咬下唇,正想要拒绝,又听年芳池掩唇笑道:“胭娘子该不会是不会骑马吧。在秦地,不论男女,打小就要学骑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