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2 / 3)

但齐宣正作为乐坊难得的贵客,自不必和普通客人挤,乐坊的鸨母给他单独留了一个雅间,让姑娘们单独为他弹唱。

以齐宣正的品味来说,那晚的曲子一般,词调略显庸俗,新来的歌女相貌倒是还不错,但尚未调.教完全,与他这种贵客谈笑的话语动作过于刻意生硬,反而让人失了兴致。

当晚,他意兴阑珊。

但无论如何,在乐坊消磨时间,总比在母亲灵堂前要愉快些,所以他还是没有回家,打算挑个新姑娘过夜。

酒过三巡,哪怕他酒量好,意识仍多少有点模糊了。

这个时候,从那群歌女里,忽然单独走出一个姑娘来,对他巧笑逢迎、投怀送抱。

齐宣正当时人已经朦胧了,见到那样一个女子,只觉得比其他歌女都好看很多。他刚经历丧母之痛,实在拒绝不了这样温柔的安慰,便决定选这位姑娘过夜。

于是他将屋中其他人都遣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人。

昏暗的房间中,那姑娘在他面前跳舞,低声对他清唱,将薄薄的轻纱扔到他脸上,还坐到他腿上,给他斟酒。

这本来也是乐坊情趣所在,齐宣正一一笑纳。

然而,当他喝了那姑娘斟的一杯酒后,后面的记忆,就完全消失了,再没有半点意识。

*

“等我醒来,那女孩已经倒在地上死了。”

齐宣正如此说道。

“当时屋内火烛都熄灭了,很昏暗,视线看不清,我意识也很模糊。”

“我那时只觉得自己倒在地上,头也很痛。”

“我捂着脑袋站起来,才看到我旁边还倒了个人影。我摸黑过去看情况的时候,正好摸到她身边有个烛台,我刚将烛台拿起来,外面就有一大群人举着灯笼闯进来!”

“我那时才看清,那女孩身上居然被烛台刺了好几下,最重的一下在头上,人已经没气了!”

齐宣正说他头很痛,大约确有其事。

谢知秋能看到他额头上破了个大口子,已经经过包扎,但仍有血迹从布上渗出来,大概伤得不轻。

谢知秋没作评价,略作思索。

然后,她顺着他的话说道:“按照你的说法,那女孩给你的酒里,难不成是被下了药?”

齐宣正一凝,立即附和说:“不无可能。要不然的话,我不至于那么突兀地睡过去,一点记忆都没有。”

谢知秋垂眸沉思。

说实话,她对齐宣正的人品毫无信任,所以不敢确定齐宣正话里有几分是真的,也不敢确定齐宣正是否真的没有杀人。

但她由衷地希望齐宣正说的是真的。

如果齐宣正说的是实话,那就说明除了他之外,这世上还存在一个真正的凶手。

只要将这个凶手捉拿归案,她就可以轻易地将齐宣正捞出来,而不必伪造案卷、抓人抵罪,只为了不得罪齐相。

哪怕齐宣正手持凶器站在尸体边上,还被一大群人目击,只要有这一线希望,情况仍比齐宣正真杀了人好得多。

只是……

不知为何,凝视着齐宣正的样子,谢知秋内心深处笼罩着重重不安。

听到齐宣正说自己是无辜的,她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压力更大。

“……我知道了。”

谢知秋道。

表面上,她对齐宣正的态度仍然稍微温和了一些。

她说:“我会按这个方向去查,你放心,只要有了有利于你的线索,我会立即告知你。”

齐宣正脸上没有表情,令人格外看不透。

他道:“那就有劳你了,萧贤弟。”

*

从狱中出来,大理寺主簿看上去大大松了口气。

“太好了。”

他长吁一声。

“至少齐家这位公子没有真杀人,比想象中还是乐观一些。看来大理寺卿和少卿他们,是在官场沉浮太久,太敏感了,装病装得太早了些。”

“……不一定。”

谢知秋出了大理寺狱就没说话,面色凝重。

直到此刻,她才出言打断主簿的积极的情绪。

主簿转头,看到谢知秋脸上的肃色,先前的轻松顿时烟消云散,不由僵在原地。

他问:“寺正大人看来,此事没有齐大人说得那么单纯?”

“……齐宣正的话里,有很多值得推敲之处。”

齐宣正的话,并不足以完全取信。

光是在谢知秋听来,他的叙述就有好几个矛盾之处。

首先,齐宣正身上的衣裳。

谢知秋刚一进大理寺狱,就看到齐宣正的衣服上全是血。

那是喷溅状的血迹,而不是单纯的浸润或者沾染。

会在衣服上留下那样的痕迹,就说明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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