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行,还是楚清光深藏不露?
显然南宫洄脑袋里又在想乱七八糟的。楚清光视线下移,他的右手有些不自觉发抖,藏在袖子下倒不明显。
匕首昨天实打实地刺穿了他的手掌,一个晚上过去也不知他处理好了没有。
想到这里,楚清光表情变得不自然,她说道:“咱们和解吧,叫我清光就好。”她伸出手,“你以后就住我隔壁,走吧,我带你去。”
南宫洄搭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微笑,“……好。”
“咱们住毓秀峰,我在南苑,你在东苑,挺近的,有事直接来找我就好。对了,给我看看你的手。”她说。
南宫洄犹犹豫豫不肯伸手,楚清光趁他不备,掀了他袖子。
虽飞快掩饰,但那一抹厌烦和羞耻还是被楚清光注意到了。
他是十分不喜她的。
也是,她放人鸽子,捅刀,打架,还有色中饿鬼的大名,全靠南宫洄过人的心境素养维持表面和谐。
诶,还不错。
南宫洄的手很白,五指修长,手掌上胡乱缠了几层细布,渗了血,淡淡的血腥气混杂着药味。
上了药,一晚上过去居然没一点好的迹象。
她盯着南宫洄。
南宫洄解释:“天气不好,不方便找郎中来处理。我自己绑了绑,几日就能痊愈。”
什么天气不好找不着郎中,分明是伤口不好解释,影响了她这大小姐的名声,干脆瞒了下来。也不想她早已名声狼藉,还怕再多一桩?
这是南宫洄变扭的妥协示好。
楚清光叹气,“先去我家,我给你弄弄。”若是没处理好,伤到了筋骨影响未来修习,那她就罪过大了。
南宫洄点头。
毓秀峰,南苑。
楚清光领着南宫洄穿过院子,往屋内走。
“小姐——”
一听这娇媚中带着耳熟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汗毛倒竖。回头一看,果真是那位不好好穿衣服,意图爬床的仁兄。
很好,她忘了把院子里各色男人送走了。
仁兄扭着腰跑来,在她面前一倒,抱着她的腿泫然欲泣,“您果然是寻了新欢吧!他哪里比得了我——”愤而转头看见南宫洄,他的尖叫戛然而止。
楚大小姐的新小白脸,他确实比不了。
南宫洄身体一僵,别过了脸。
南宫洄正儿八经天之骄子,最讨厌别人评论自己的外貌,被看作是以色侍人的男宠,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下真坐实她色中饿鬼的名号了,还多了垂涎南宫洄美貌的嫌疑。
楚清光一脸麻木地把扒着自己裙子的手扯下来,她将男人从地上拽起,“这位是门派的贵客,不可无礼。”
求求你说话注意点,没看见这一路上南宫洄起码离她一米远么?这么差的眼力见怎么活的?
男人不相信,还想说话。她从储物戒里划了些灵石,严肃地塞进了对方的手,“那啥,人生不止吃软饭一条路,你应该眼光放长远一点,看看这大好河山。这些钱给你,我们就此别过哈。”
男人的职业素养非常之高,接了钱二话不说潇洒转身。楚清光叹为观止。
她领着南宫洄进屋,吩咐小鸢去拿纱布和最好的伤药,她说:“把院子里的人给点钱都送走。”
小鸢:“嗳!”她偷偷看了一眼垂首低眉的南宫洄,她家小姐的眼光又更上一层楼了。
楚清光拆了绷带,才发现南宫洄的伤比她想的严重点。边缘的皮肉翻起,刀口深可见骨,之前是用厚厚的药粉止了血,细布一撕,血珠争先恐后往外冒。
她当剑修的时候,受伤是家常便饭,比这更严重的比比皆是,没太当回事。
本想让小鸢来处理,但南宫洄抬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窗外树叶影的缘故,他淡紫的双眸比以往颜色深,隐隐显现出几分绛紫色来。
一副想让她赶紧走开的憋屈样。
日光在他白瓷般的肌肤上罩了一层暖黄的轻纱,他眼睫很长,又长又翘,颤动间闪着碎光,很是好看。
忽记起昨日南宫洄被她压在身下,一脸倔强地掉眼泪。
……还是哭起来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