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是怕自己擅权吗?将心腹外放,让他前后掣肘,可却又一直把他捧上高位,一件两件的事情丢来,留给他的信任也不似作伪。
但这种事,问也没意义。他现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说明日要于集议之上,将带人重整玄英之事通告各方。
白虎不免叹了口气,这事如此仓促,实难成行。他不好直接反对她,所以只提了其间的各种困难:人手缺乏,库存空虚,时间紧迫,争议良多……这些问题都没能定计,就这么直接把话放到集议之上,各方议臣的口水都能淹没大殿的门槛,星河这一举,有些太肆意了些。
星河只悠悠地说,她准备设监察司,遍历仙人从中挑人。
白虎:“设监察司的人手又从何处来?”
星河:“我去寻了昆仑,找她借人。”
白虎闻言,抿唇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半天不语。
见她一脸随意,他咬着牙,眉头压下,目光几乎想拆开她的心,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直到掌心的疼痛传来,他才微喘了口气,抬眸看向屋顶,语气间带着叹息般的无奈:“你借到了吗?她怎么会轻易借人给你,你,做了什么交换吗?”
星河笑:“哪有这么复杂,她没有拒绝,只是要我交一份具体的文书给她。她阅完后,我们再商议。”
白虎:“你难道不明白,这是婉拒吗?让你递呈文书,她阅完再做回复,是将你当成下属吗?这种要求也能提。”
星河向后倚着凭几,手臂搭在上面:“总归是我有事相求,低一低头也没什么。毕竟我们情同姐妹,你不要想多了。”
白虎撑着身子向她靠近了几分:“是你想的简单,她那些用心栽培的人,怎能舍得给你借去是非之地?这件事实在胡来,若有需要,我们可以从长计议,金阙宫本就是你的人,任你调转,怎么想到去旁处找人。”
星河看着他的双眼,见他目光中满是担心,别无他意,便知他的反对只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心,而非其他目的,那至少在提拔仙官这件事上,他们还算不上是真正的对立。
试探到此完毕,她不再逗他,而是向后伸了伸手臂,拉伸了一下腰背,说道:“师尊,我欲提拔仙官上位,莫说玄英宫,你说天宫上下会怎么看?怎么做?”
白虎:“上下诸神,怎么能容你提拔一群无一官半职的仙官到高位,甚至占据他们上首,所以于此事上,自然都是同气连枝,你必然是无法推行的。”
星河:“那你还说什么从长计议,你也知道同气连枝,是要等着放出风声,让他们反应过来,放下内讧,转头一起对付我吗?明天集议上要吵的事情多了去了,那些耽搁好几个月的事悬而未决,他们忙着考虑别的杂事,哪反应得过来要先把我的提议按下。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亲自下凡攘灾,还要你休沐时好好休息,将天宫诸事停摆数月?事项都堆积到一起,谁有精力再去想方设法否决我这突然的提议?届时,我和他们一争一放,谈些条件,趁着他们松懈,就先将此事定下基调,免得以后连个头都开不了。”
白虎:“你这想法只在明天有用,以后呢?他们再愚钝,也知道阻止你,这么仓促,又能定下几分决断?后续的问题才是要长久考虑的,你有足够的准备吗?”
星河:“所以这就是我必须见昆仑的原因,我明日至少能定下一句,人手已经挑好,昆仑的九华宫会有所支持。”
白虎:“你此话却不真,又将祸水引向了九华宫,昆仑神尊也不会接手,所以她婉拒了你。画饼充饥,过了明日,该怎么办?”
星河:“饼重要吗?无论我之后拿出的是肉饼、菜饼或是稻米,能充饥不就行了?我虽说人要从九华宫出,但只要我最后能拿出人,还需要纠结是不是九华宫出的人吗?”
白虎:“这些全是虚言,你身后只是一座空城,你说城里有人,他们便会被你哄过吗?”
星河歪着头微笑:“所以我是今日去见的昆仑,他们只有半日时间来打探我与昆仑究竟谈了什么,自然来不及搞清楚究竟谈成了几分,那还不是任我说来他们听。”
白虎闻言愣了一下,心念转了几番,有些无力道:“你今日见昆仑神尊,情况如何?”
星河将今日的情况同他细讲,白虎听完,面色冰寒。
白虎:“星河,她不该也不能让你在殿外等待,甚至让你递呈文书等她批阅,她是自比三尊之首,视你为附庸吗?”
星河:“左右是我未递拜贴,失礼在先,礼节总要对等,若不让我等上片刻,不正是意味着她向我低头吗?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去争。”
白虎:“礼节对等,也不是这般对等,她本可着便服见你,或去往瑶池宫见你,而不是在九华宫议事殿大门前,将你拦住,让你等上半个时辰,把你的颜面踩在脚下。”
星河拍了拍他的后背,顺了顺他的气性:“师尊,我有事相求,低便低了,我的颜面又值几分,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