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奥米尼斯无奈地翘起嘴角摇了摇头,在他的好友路过身边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拍了一把肩膀。
男人们的脚步逐渐消失在门外,拉斐尔缓慢地将被子挪开一点,然后慢吞吞地坐起来,仍然将被褥拥在怀里,银发从她肩上滑落,像是一层薄薄的毯子将她包裹其中。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唇角带着点笑意,甚至于无意识的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然后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被子上有浅淡的小豆蔻和肉桂混合的味道,夹杂在百合花的香气之中。
拉斐尔迅速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立刻板着脸将被子掀开来,然后迅速的跳下床,雪白的蕾丝长裙顺着她的身体滑落下来,然后重新覆盖上深黑层叠却不繁复的长裙,她抓着长手套沉默了许久,眼神从凌乱的床褥和半开着的门扉上挪走,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套放回了妆台上。
......
“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你姐姐选了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结婚。”约书亚冷不丁地说道。他促狭的看着亚历山大,和安德烈推搡着都笑出了声,他们是和亚历山大认识得最久的革新派成员,也是革新派决议层的一份子,尽管亚历山大和拉斐尔都宣称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但在他们看来这只是这两个家伙嘴硬。
亚历山大的嘴角抽搐了一瞬,看起来像是在思考怎么殴打约书亚的后脑勺会更合适,但最后他只是板着脸冷笑了声,说道:“你们最近好像很清闲,火灰蛇党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都放松了?”
“怎么敢,重点是魔法部,又不是火灰蛇党,威森加摩那群混账还是咬死了不肯接受革新派成员加入,要求我们按照魔法部正常的选拔手段——呵,谁不知道没有纯血巫师作保,根本没办法进入魔法部的高层。”安德烈和约书亚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边,像是没骨头一样的靠在墙壁上,他的眼神阴鸷了瞬间,然后那点情绪很快又消散掩盖了下去。
约书亚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他思索了片刻,眼神顺着半开的窗户飘出去,落在厚实的积雪上,苏格兰的暴雪已经停了,再有一个月就会开春,但现在积雪仍然厚重,能够将半个人都掩埋其中。
“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已经离开了?”他问道,换来亚历山大的嗤笑:“什么时候你们都已经开始交换教名了?”
“这是基本的礼貌,亚历山大,好歹他们释出了自己的善意。”约书亚无奈而纵容的批评道,“而且给了我们足够的警告,看来魔法部最近就会有些行动...调走了他们,也要求你离开。”
“或许不是魔法部。”亚历山大微微眯起眼睛,他沉吟了片刻,然后低声说道,“如果是魔法部内部的安排,法瑞斯·斯帕文不是能够下定某种决心的人,他宁可继续用现在的办法稳住革新派,然后一点点消磨,直到革新派最终妥协,以最底层的身份进入魔法部——尽管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做到,但他就是这样。”
不肯完全的退让,也无法完全的强硬起来。
“纯血巫师家族?”安德烈说道,“这或许就解释了为什么奥米尼斯·冈特会知道一点内情,很遗憾他也不知道更多。”
“他还没被冈特家从族谱上除名都算是一种奇迹了。”亚历山大漫不经心地说道,他阴沉地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半晌才缓缓地说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拉斐尔...我去法国这段时间任何行动都要有她出席,以防意外发生,约书亚,安德烈,控制拉斐尔的任务就交给你,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的声音像是钉子似的凿在地上,让安德烈和约书亚的表情都沉重起来。
“如果魔法部那边传来任何和那两个傲罗有关的消息,必须要等我回来之后再处理。”亚历山大说道。
“如果是要求增援呢?”约书亚皱起眉头来,他不赞同的微微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没办法等待,而你说的是任何消息。”
“拉斐尔的软肋还不够明显吗?”亚历山大冷笑着说道,他还准备说些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早上好,我以为就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亚历山大。”女人轻柔地说道,她单手扶在大理石雕花的栏杆上,沿着盘旋的楼梯缓缓走下来,漆黑的裙摆伴随着她的脚步向下蜿蜒。
“早上好......拉斐尔?”亚历山大抬眼看向她,动作骤然凝固,他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拉斐尔□□的双臂。她素白的手臂上盘踞着疤痕,有些已经浅淡,逐渐消失,但手腕处的疤痕却久久不能消弭,拉斐尔憎恶这些疤痕,它们是那些封存在她身体里的古代魔法失控时的后果,她无法控制自己留下那些痕迹,但又同样无法控制自己不要继续这么做。
强烈的痛苦逼迫时□□的伤痛似乎不值一提。
因此她总是戴着及肘的长手套遮蔽自己的疤痕,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留下的那些。
她有些紧张地抿着嘴角,右手局促的握住了左手的小臂,像是不习惯似的退缩了一瞬,然后轻轻地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