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越少有在她这碰壁的时候,眼下既是尴尬又是不满。可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不是,只好忍气吞声。
后退一步,深呼吸道:“如此,我便正式向你致歉。”
他面向怀霜,躬身俯首,深深作揖,看上去再真诚不过。
“秘境之事,实为某之过,霜妹要罚要打,悉听尊便。”
这一次,北良越胸有成竹。
他从小和怀霜一起长大,深切了解她的脾性——嚣张跋扈,傻到可笑。
如今他都这么放低姿态,还有什么不能过去的呢?
可是。
就在迟迟等不到答复,抬头与怀霜对视的一秒。
北良越满腔自信都被冻结。
这是何等的眼神。
没有触动,没有怨怒,有的只是似笑非笑的冷嘲。
“知道了。”怀霜散漫颔首,“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
北良越完全呆住了。
眼看她转身要走,这才反应过来,恍惚出声:“等等。”
怀霜回眸,无动于衷的眼神仿佛他是个胡闹孩童。
北良越控制不住面部的抽搐:“霜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为何要闹到如此地步?”
怀霜古怪地打量他,忽然像明白了什么:“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难怪他会如此自信,原来是原主给了他错觉。
在记忆里,原主直到临死一刻才大彻大悟。
满怀痛苦的她终于明白,其实一直以来她对北良越都不是真正的喜欢。
她不了解真正的北良越,也不愿去了解,她选择沉溺在幻想里,沉溺在其他人羡慕怨妒的眼神里,日益膨胀,失去自我。
以至于她忘记了,十岁时第一次见到北良越,她背地里骂这人是伪君子,对他印象极差。
怀霜叹了口气。
她实在不想跟北良越纠缠,一个将死之人根本不值得浪费口舌。
但为了原主,她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
遂道:“北良越,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就非得喜欢你?”
迎着北良越愕然的目光,她笑容愈发讽刺:“实话告诉你,我对你好,那是因为我大方,我善良,权当本小姐施舍给你。”
“而你,你自始至终不过一个窝囊废,一个只能仰我鼻息的可怜鬼。”
北良越如遭雷击,面色渐渐铁青,呼吸都因为愤怒而急促:“你疯了吗?你怎么敢——”
“怎么敢这么说你?”怀霜笑出了声,“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不仅说了,七天后,我还要把你踩在脚下,狠狠蹂.躏!”
她的话如一记重拳,彻底将北良越竭力维持的表象击得粉碎。
男人一扫温润的样子,眼底凶光毕露,阴恻恻地说:“那好,七天后,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怀霜,你别不知好歹!”
说罢愤然拂袖而去,连背影都透出气急败坏。
怀霜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番,淡然转身离开,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