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衡挑眉，满眼都是对碾压式赢比赛的兴味：“好啊。”
霍凛没忍住，又骂了一句公狐狸。
“都去玩吧。”霍蓄又忍不住叮嘱：“对了，你们悠着点，要是吓到幼安，我和你们没。”
她的兄长们还没说话，虞掠衡倒是先应了一声。
“这是自然。”
“弃宁这孩子还挺活泼。”这次连霍蓄都觉得古怪，或是虞掠衡进府之后就没掩饰自己的意图。
季迟：“虞将军，这好像不是你的幼安。”
“难说。”虞掠衡走向场中，利落地抽出一箭，嗖得一声射出，俊朗非凡、行云流水，随着他的动作，能窥见在衣裳遮掩下的肌肉，惹得一些侍女脸红，小声议论。
他却不管，万千眼色中只回首关心霍幼安有没有看到。
季迟不甘示弱，却被霍凛拦下。
霍凛脸色一黑，他的妹妹被这么觊觎，“你们当我死了吗？”
又对霍幼安和颜悦色道：“小妹稍等。”
虞掠衡戴着银线压云纹的黑色护腕，季迟和霍凛这俩宽袖还需要整理一番。
机会这不就来了。
虞掠衡拿起小绳，不容抗拒：“胳膊伸出来。”
似是因为虞掠衡是霍幼安出道观见的第一人，又救了她两次，她对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雏鸟情结，觉得他很可靠，下意识依赖。
她低着头，看虞掠衡系她的袖子。
白色的布绢在他的手中有条不紊地翻飞，越界又克制。
霍幼安咽了咽口水，抬头小心翼翼打量虞掠衡，却撞进他深潭一样的眼睛，他一直在看着她，眸色深深快要把她溺毙。
霍幼安惶恐着朝后退了一步。
察觉她的退意，虞掠衡收紧绳子，朝自己方向一拉，让霍幼安不得不停在原地。
两人不过几寸距离，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这点距离都耐不住温度上升。
她人都慌了，可虞掠衡还能当作没事人给她专注地系绳子，好像这是他的头等大事。
虞掠衡：“别乱动。”
霍幼安万分不适应，她现在只想离他远一点。
“你做什么？”季迟走过来抢走布绢，虞掠衡却不放手，两人剑拔弩张，下一秒就能为霍幼安打起来。
霍凛看着霍幼安，见她脸色正常才松了一口气，他护住霍幼安，“你俩都给我放手。”
没人动。
霍凛板起脸：“你们吓到幼安了。”
他俩这才放开，但他俩眼里的怒意都没松手。
霍凛拉着霍幼安，“小妹，我们先去一边，阿兄给你整理。”
说完，他不由分说把霍幼安拉到一边。
“他俩会不会打起来？”霍幼安有点担心。
霍凛：“你在那，他俩才会打起来。”
霍幼安不懂，她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过他们俩剑拔弩张，确实吓到她，“什么意思？”
霍凛本想给她说道明白，可见她双眸未染尘色，像一只意外闯进人间的小鹿。
他突然间……就不想让她知道这些烦心事，离家十五年，幼安出落得如此不然纤尘，他不想让她长大。
“我的意思是——”虞掠衡摸摸她的脑袋，“离虞掠衡远一点。”
看着霍幼安，霍凛的眼里流露出疼惜，没忍住又解释一番，“若你是个男子，与虞掠衡交好，为兄定不拦着。可你是个女子，你的人生，阿父阿母还有我，都会替你做好安排，我们不想你的人生出意外。”
霍幼安呼吸一滞，脸上写满了失落，可却不是因为虞掠衡。
能回家的期待与雀跃已经变成对未来的恐惧，人人都说镐京好，她为什么觉得压抑没办法呼吸？霍家给她安排的人生，她不抗拒，只是本能在想她能不能有别的可能。
好像……不太可以。
见她不说话，霍凛心一凉，放柔了声音，“阿兄是不是吓到你了？”
霍凛有些手足无措，他以前训家里的弟弟妹妹习惯了，这才这么严肃和幼安说话，他以后再也不了。“阿兄并非有意，阿兄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
“没。”霍幼安眼里的愁绪已经被藏干净，长兄说的是实话，她不想让长兄为难：“我没事，我们过去吧，让他们等久不好。”
霍凛心一软，他很心疼幼安，霍家的儿女，哪个不是在家族大庇佑下肆意妄为，只有幼安会照顾其他人的情绪，“走吧。”
虞掠衡看她看了很久，有所察觉，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寻常的射箭因为霍幼安在多了别的意味，季迟是铆足了劲想要在霍幼安面前出风头，最好压过虞掠衡。
他拉起弓，连射三箭，箭箭直中靶心。
季迟收敛起得意，偏头去看虞掠衡，却见他的箭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