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涅梅菈德接着说:“我不是很高兴,因为他没打算邀请我。”这可不是正确对待盟友的态度。
塞巴斯蒂安挑起一边的眉毛:“听起来某人想整个大的。”
“是的,你猜对了。还记得我和你讲过的名为008的神奇羽毛笔吗?我要拿起一支传说中的笔,成为这个人造舞台的命运编剧之一。”涅梅菈德环顾一圈,找到一片被月光照得澈亮的浅草地,将手里盘了半天的小瓶子放在月光下,换回自己最初的那根白桦木魔杖,开始以魔杖为笔,在泥土上划出法阵的纹路。
“现在伏地魔破碎的灵魂非常适合用象征之锚刻上规则。那么就先麻烦你修改一下奇洛今天晚上的记忆吧,让他第二天醒来以为自己被复仇的独角兽袭击后昏迷了一晚上。”
白桦木魔杖和一切与月亮相关的魔法都有极好的适配性,月光落进被魔杖画出的繁复沟渠之中,涅梅菈德又掏出月长石的粉末与赤砂汁液,均匀地混合滴在法阵的圆形图案重合点中。
“虽然这是大脑厅的研究成果,但是为了避免版权纠纷问题,我就修改一下施行过程里的几个步骤吧,效果比较随机,但绝对够用。”涅梅菈德一边解释,一边掏出了两个十面骰子,这两个骰子一个刻着十位数,一个刻着个位数。
她以一种奇妙的的手法掷出两枚骰子,骰子们被弹向半空的同时,她的魔力借由手里的魔杖输送出一道绿色的魔力,激活了地上的法阵。
骰子咕噜噜地落在法阵里翻滚碰撞,最后在月亮的见证下停下来,露出向上的一面宣布出结果:001。
一个大成功。
命运总是眷顾她的。
那么接下来,要用象征之锚写点什么呢?
大脑厅的研究成果之一象征之锚,如字面意思,它能在人的意识里植入一道信念、思想又或者是信仰,比如1+1一定等于2,又比如人的血一定是红色,麻瓜一定不会魔法。
无法加以思考,不会察觉到错误,亦不会被质疑动摇。如果你植入“天空是红色”这道信念,那么这个人将永远不会认为天空是蓝色的。
这是一项非常具有实用价值的研究,但至今没被推广的原因是它的成功具有不可复现性。成功率过于随机、对被试者的灵魂要求过于苛刻,只能变成一纸文件,束之高阁。
但涅梅菈德现在用自己的方式复现出来了,其实要她说夺魂咒其实是最简便的办法,可是那太容易被发现了,涅梅菈德也不想一直持续把自己的魔力输送出去,就突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只要把对方的意志扭曲掉,就能从底层逻辑上解决危机,虽然她加入了概率仪式效果会变得出人意料,但大成功的话……嗯,可能就多做几个梦吧。并不是很严重的后遗症。
……嗯,决定了,就这么写吧。
涅梅菈德唰唰写完锚点,把伏地魔塞回奇洛后脑勺,塞巴斯蒂安修改好奇洛今天晚上的记忆,最后贴心地给对方灌了一瓶加强版振奋魔药,宣布收工。
她起身打了个哈欠,半空中浮现出此刻的时间:1:49。
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涅梅菈德咕哝道:“我困了……直接回有求必应屋睡一觉吧。反正明天上午第一节课没课,草药课不带课本也行。”
涅梅菈德闭着眼睛翻开自己的实战指南地图,点了点有求必应屋的位置,三个人的场景瞬间变幻成了当年毕业前的样子。涅梅菈德往侧边房间的四柱床上一倒,三秒钟之后就迅速进入沉睡状态。奥米尼斯走过去替她脱掉鞋袜外套,一边嫌弃地用漂浮咒驱赶也想往床上扑的塞巴斯蒂安:“去洗漱!别把沙土带到床上来!”
“ok,奥米妈妈——”塞巴斯蒂安飘在半空举手投降:“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快走!”奥米尼斯翻了个白眼,用统统飞走把他扔进盥洗室,还关上了门。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禁林里之后,因为昨夜的寒冷而凝结出的露珠密密麻麻地坠在枝叶之下,晶莹剔透的细小露珠被浅金色的阳光穿透,布谷在深林里响起第一声啼鸣之时,露珠像是被这无形的线拉扯着向下滑落,滴在一个憔悴而颓废的中年男人凹陷的脸颊之上。
奇洛是被露水滴在脸上的冰冷的触感惊醒的。他尚未搞清楚状况,睁开眼时感觉身体像散架了一样,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天亮了……?他怔愣地看着被树枝分割成一块块的湛蓝天空。他挣扎着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耗费了他大部分体力,苍白的脸颊漫开一抹病态的潮红,他费劲地咳嗽了两声,喘息着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胳膊大腿上到处都是撞击和擦伤留下的淤青,身上裹着的袍子满是大大小小的撕裂破洞,沾满泥土与草屑,似乎是吸了一晚上草地上的露水的缘故,摸起来也带着一种冰冷的黏腻感。
伏地魔昨晚上到底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奇洛面对这糟糕的现状烦躁到几乎要疯掉,但即便他身上的那位大人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状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