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昇探过身来,“掌门,兰泽要是知道,怕是不同意。”
掌门叹了口气,传音道,“怀昇,兰泽的归元峰太静了。”
怀昇长老没再说话。
长渊上前衣袖一挥,弟子木牌悬于空中,等级灵脉属性一应俱全,上面的宗门印记尤为明亮。
掌门手一挥,楚非声的木牌背面刻上兰泽二字,“楚非声拜入兰泽门下,为破虚宗第三百二十七代弟子”
楚非声脸上带了些许激动,他也没想到竟然拜入自小崇拜的长老门下,赶紧收了牌子行礼,“谢掌门!”
“嗯”掌门捋了捋胡子,随后打量这届新入门的弟子,近年来灵脉稀薄,凡能修成者无一不是世家名门子弟,除大陆上的四宗三派之外,各地小门小派不断,但大多不成气候,所以会送孩子到大宗门修行。
这些弟子年岁十五不到,已经算得上是佼佼者了,更何况这些孩子还小,有些还未筑基,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掌门叹了口气,一个个打量过去,忽然顿了一下,底下有个一身灰袍子的小孩,在这一屋锦绣罗衣的人群中,显得极为扎眼。
掌门顿了顿,“你上前来”
秦玉书抬眼望去,见掌门看着自己,心中惴惴不安,但还是故作镇定上前行了一礼,立在殿中,等待下一步指示。
掌门看了一眼秦玉书,传声道,“看这孩子像不像兰泽刚来的时候?”
怀垣客观评价,“此子无门无派,应该是散修之子,也是这次试炼的最后一名。”
长渊皱了下眉头,想到最后时那只乌鸟盯了这个弟子许久,但是檀宁又说这个弟子无碍,他眼里闪过一丝纠结,犹豫要不要说出口。
掌门笑了笑,“怀垣啊,你看看她,立于珠玉之中却不自忏,此女不应是凡中物,只是缺少阅历,少了些灵气,假以时日,说不定也能成气候。”
怀垣皱了皱眉头,“她是杂灵根,资质平庸。”
掌门摇摇头,空中木牌调转,兰泽二字镌刻于木牌之上,流苏荡漾,飞入秦玉书怀中,朗声道,“秦玉书入兰泽门下。”
长渊长老望着秦玉书,她身上还是那个灰扑扑的袍子,上边蹭了许多灰,手上缠着破布条子,看起来是受了伤,罢了,既然过了檀宁的眼,想来这丫头应该不是魔物。
周围一阵吸气声,秦玉书居然能入兰泽长老门下。
观殿中他人反应,想来兰泽长老应该很厉害,秦玉书不知道兰泽长老是谁,对她来说拜入那个峰都一样,但是刚刚楚非声就是拜入的兰泽门下,这位长老应该不差。
秦玉书收好牌子行了一礼,站到楚非声身旁。
楚非声眼睛瞪得混圆,看着她一脸震惊,秦书玉怀疑楚非声的眼珠子能弹出来,默默的往另一边移了移。
除却楚非声跟秦玉书外还有二位天资不错的弟子入兰泽门下,新入门弟子根据资质灵脉拜入各峰门下,底下的新弟子拿好牌子排成一列。
掌门正了正神,训诫道,“破虚宗门下,无贪生怕死之辈,望各位谨记。”
“是”
“新入门弟子随自己师兄去罢。”
鹤唳婉转,一只灵鹤飞来,到殿中收了翅膀,围着大殿绕了一圈,掌门手一挥,对秦玉书几人道:“你们跟灵鹤去归元峰,兰泽见了就明白了。”
“是”
怀昇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掌门,兰泽会收这几个弟子吗?”
“会吧?”掌门眼中也有些许不确定,“牌子都写上了,兰泽不会不收的。”
怀昇摇了摇头,“但愿吧。”
从双仪殿到归元峰隔了三个峰头,而且极为偏僻,灵鹤带路,路上没遇到多少弟子。
孤寂荒芜,这是秦玉书对归元峰的第一印象。
别的峰头是灵植灵物一堆,这座山只是草,还是凡间杂草,怪石嶙峋,荒芜一片,简直无从下脚。
灵鹤把他们放到山上,转头扑了两下翅膀就不见了。
几人错愕,这是什么情况?就这么走了?
前方端坐着一个青年,暗红衣袍叠叠垂落,带着一股肃杀的意味,手上擦拭着一把古琴,见他们来,手指拨了下琴弦,琴声铮鸣,银色屏障挡在他们身前,令人再难进一步。
“你们下山吧,我不收徒。”
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那人指尖压住琴弦,转过身来。
他眼睛上蒙了一块布料遮住了大半张脸,面色苍白消瘦,鼻梁高挺,唇色淡的接近于无,身上穿着一袭暗红衣袍,红衣白线绣了不知何意的暗纹。
荒石,红衣,毫无血色的脸加上面上红绸,简直像是个索人命的恶鬼。
四人站在孤寂荒芜的山头,震惊的一时忘了呼吸。
他们要拜的师傅,天资卓越,力压各天才的天下第一人,五百年面的通云榜首居然眼部有疾!
兰泽再次拨弄琴弦,琴声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