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跟他废话,杨桃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离门更近的秦岭见状,也站了起来,走在前头,往门口的方向去。
“嘭”的一声,坏习惯让杨桃又一次磕到了茶几的桌角。
为了不让秦岭看笑话,她极力咬着牙没有喊出声,甚至在秦岭转过身之前就迅速躲到了沙发背后挡住膝盖,若无其事地微笑看着他。
秦岭默默看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走向门廊,把门打开。
杨桃这才拖着磕麻了的右腿,哒哒哒地小跑跟上。她灵活地绕过秦岭,钻出了门,边摆手边喊着:“行了行了,不用送啦,明天见。”然后把秦岭关在了门内。
背过身去,放弃表情管理的杨桃小脸瞬间皱了起来,她弯腰揉了揉被撞红的右膝,轻摁了一下,“嘶——”疼的咧开了嘴。
她的淤青战绩光荣地再添上一笔。
杨桃回到自己家,煮了个面,热了一下中午剩下的肉菜,凑合一顿。填饱肚子后,她对着寂静空荡的房子开始发呆,那种熟悉的宛如被无形地困在狭小空间里的感觉又一次把她笼罩起来,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
她跑回房间捧起手提电脑,点开正在追的剧,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难怪都说由奢入俭难,杨桃盯着电脑屏幕,总会不由地想起秦岭家超大尺寸的高清电视屏,连看剧都不香了。
她决定继续去找四叶草。杨桃其实很喜欢找的过程中那种暂时把自己从现实中抽离出来,心里只剩下一个目标,只管朝着它努力就好的状态。
走到阳台,她警觉地望向对面窗户,发现房间没有亮灯,便心无杂念地埋头在花盆里,仔细扒拉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脖子酸得撑不下去,才肯停下来。杨桃艰难抬头,目光掠过某人房间的窗户,灯光已经亮起,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透漏出来。
脑里浮现出梦中情屋的模样,杨桃很是好奇秦岭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的,想象力挡不住地自由发挥起来。
原木饰面搭配大面积的纯白墙面,木质画框镶着独具风格的挂画,简单但有质感的原木衣柜和床头柜,从天花板一垂而下的暖黄色床头吊灯,胡桃木的大床和床尾凳。
衬衣和T恤随意地搭在床尾凳上,大床上柔软的棉质被褥里是主人恬静的睡颜。一小撮碎发柔顺地搭在额前,吊灯柔和的光打在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扇形的阴影。睫毛忽地微微颤动起来,眼睛缓缓睁开,四周的红晕还非常明显,秦岭正睡眼朦胧地看着她。
杨桃心跳一紧,她拼命甩头制止自己的脑洞朝着不对劲的方向开下去。此地不宜久留,她瞄了一眼秦岭的窗户又赶紧收回视线,心慌意乱地逃回房间。
这引人遐想的画面直接导致杨桃第二天一见到秦岭的时候,心脏还不受控地砰砰跳了几下。
第二次来到梦中情屋的杨桃驾轻就熟,她在沙发上坐下,去够电视遥控器,打算调出秦岭的课程。
目光扫到电视下方的木隔板时,她手中的动作一顿,再看向茶几,桌边柜,所有的棱角都被贴上了防撞条。
她分明记得,昨天还没有的。
杨桃的心底猝不及防地生出一些从来没有过的酸酸软软的感觉。她感觉自己想太多的毛病又要犯了,连忙使劲把滋生出来的情绪压下去。
万一只是什么巧的不能再巧的巧合呢?
杨桃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秦岭端着水回来,坐下,拿起遥控,手上一顿操作,跟个没事人似的,更不知要从何问起。
问他昨天是不是看到她把自己磕到了?还是为什么突然要贴防撞条?
一阵陌生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杨桃丰富的内心戏。
秦岭拿起手机,瞟了一眼屏幕,又面不改色地放回去,没有接却也不挂掉,任由它响到自动停下来。
如此循环往复了好几遍,才彻底消停下来。
秦岭点开课程,按下播放键,侧过脸给杨桃微点了下头:“抱歉,现在可以开始了。”
“啊?”杨桃还在发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哦,好的。”
一堂课下来,气氛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可能是因为表面平和的两人实则各怀心事。
快结束的时候,秦岭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正当杨桃以为历史即将重演的时候,秦岭当着她的面,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举到耳边。
“喂,钱叔。”
“嗯,没回北京。”
“要上课。”
“不是,粤语课。”
“好,麻烦钱叔好好照顾他。”
“好的知道了,钱叔再见。”
秦岭这通电话的时间也不算短,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电话那头在讲,他总共加起来讲了可能不超过五十个字。
杨桃还是听出了一个关键信息,为了上她的粤语课,这人假期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