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她回房呆着。
江父是真的气得不轻,她以前怎么离经叛道他都可以容忍,可江芷萝毕竟还是女子,大成确实民风开放,自开国皇后提倡男女婚嫁自由之后,此举虽有些异想天开,可大成的民风还是受了些影响,于婚嫁一事上再不像前朝那般约束,特别是徽州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更加的自由些,因此还多了许多节日,抛去七夕,每月的十五城中还有灯会,未婚的男女都可在街上游玩,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再由父母去探听,很大的程度上避免了一味由父母做主,最终相看两厌的结局。
可即使再开放,也绝不允许私相授受,更何况江家这样的大家族,于他们来说,这是绝对的丑闻。
江芷萝在祠堂里足足跪了三天,她不是不愿意认错,而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她只是遇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人,同他一起品鉴画作,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什么父亲要这么生气?
江芷萝的性子本就是最要强的,她觉得自己无错,那么即使在祠堂里渴死饿死,也绝对不会求饶。
第三天的时候,还是江母受不了了,推开了祠堂的大门,一进去便看到她昏倒在祠堂前的垫子上。
江母又心疼又生气,将匆匆赶来的江父臭骂了一顿,然后赶忙让人将江芷萝抬回了房间里,又差大夫来看了,大夫说就是气结于胸又长时间未进食,所以晕过去了,让给她喂了点汤,江芷萝躺了半个时辰才幽幽转醒。
江父见女儿这个样子,自然也不舍得再责罚,只是要她这些日子都不准再出门,江芷萝没说话,可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不服。
江父叹息一声,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太过疼爱这个女儿,娇纵的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她想着徽州是自己的地盘,所以忘了,有人竟然敢打他女儿的主意,这些天他早就查过那个和女儿“幽会”的男人,就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家徒四壁,家中还有个无所事事的老父亲和粗鄙不堪的老母亲,这样的家世,他决计不会将女儿嫁给他的!
他以为他将江芷萝拘在家中,小姑娘忘性大,说不定过几天便将这件事忘了,到时候再给她订个婚,这件事便也就过去了。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穷书生,他还没去找他的麻烦,他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江父第一次听到纪修然跪在府门外要见江芷萝的时候,气的摔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套紫砂壶茶盏,然后让人警告了他一番将他赶走。
那曾想这人贼心不死,隔了一晚就又来了,江父只庆幸自家有钱,当初修建这宅子的时候为了安静将着附近全都买下来了,所以江家大宅附近除了自家人再无别人看见,不然若是让这纪修然败坏了江芷萝的名声,那真的把纪修然打死也不能弥补。
纪修然在这事上展现出了超强的恒心毅力,像是要向江父表明自己的诚心,江芷萝在家修养了多久,他便在外面跪了多久,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想见江芷萝一面。
江芷萝在他跪在门外的第二天便知道了,她当时只觉得这人太傻,父亲此刻正在气头上,他此举无异于是在拱火,而且两人本来就并无什么干系,他此举实在无意。
她让人去门外告诉他,约定的二十幅画已经全部给她了,恩情已经还清,两人互不相欠,让他离开。
可丫鬟将话送到后,他却还是没有离开,只是说想再见她一面。
江芷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坚持,当时的她不过刚刚十八,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只是在听到有一人每日跪在府门外,只为了见自己一面的时候,胸膛中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温暖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