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澹些微感慨地摇摇头,妹妹也是个好妹妹。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风平浪静又回到了正轨,身子也一天天好转,让云澹都快忘了纸条的事。直到一天夜里被梦魇惊醒。
梦中还是那个冷漠的背影,衣着明黄缎边的直襟长袍,身材颀长挺拔。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还坠着一块莹润剔透的玉佩,内有虹光萦绕,十分特别。云澹看到自己似是发病那般倒在地上,嘴角领口前襟的血渍如墨水般晕开,剧烈颤抖的肩膀喧嚣着主人的痛苦。
“救我,救我……”见怎么呼喊都不曾回头的人对自己现在的痛苦无动无衷,梦中的云澹强撑着身体爬到背影身边。
“在你做那些事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背影的声音饱含着鄙夷和厌恶,给本就清冷的声线又凝上一层冰霜。他甚至还往旁边挪了一步,似乎被云澹靠近就是一件很难以忍受的事情。
“我还不想死,求求你,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会守口如瓶,我会言听计从。咳咳,我真的快痛死了……”
梦里的痛楚似乎能和现实联通,云澹一阵心悸从梦中惊醒,手心的冷汗、剧烈的心跳,久久不能缓和。
屋内静谧无声,已经是更深夜静的时辰,云澹躺在床上却再也生不出睡意,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个冷酷的背影。他到底是谁?这是宋云澹死前的记忆吗?为什么一直会梦到这个场景?到底宋云澹的死有什么阴谋?真相是否跟自己穿越有关?一连串的问题让云澹的脑子越来越清明,她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从床上起身穿戴好衣衫,踏出房间透透气。
四下无人,白日忙碌在院子里的下人现在早已歇下。云澹趁着月色越走越远,直到停在一处房前。屋内闪着微光,且看这宅子是南北走向,而此屋朝南居中,屋前精心种满了许多名贵花草,想必就是主人的房间。云澹走近门前,却被一声虚弱的□□唤住脚步,她收回准备敲门的手,悄悄推开一条缝,脑袋凑上前往里张望。外屋光线昏暗,并没有点灯。亮光来自里屋,远远还能看出一个人影。
云澹侧身挤进门缝,借着微光,她仔细地避开那些摆放整齐,雕琢华丽的木制桌椅。刚才的□□已经停止,屋内陷入一阵怪异的寂静,害的她只能提起裙摆踮脚走路,像一只被引起好奇心的猫一样缓慢地靠近里屋。突然一股力量将她往回拉,刚要发出惊叫的嘴随即被一双温热的手捂实,竟然连抽气声都没有漏出。她被人从后面抱住,双手被缚,口被封,隐藏在书架后面的阴影里。但是她此时双目空洞地眺着远处,即使是遭受了黑衣人的突袭也没把她从刚刚里屋目睹的情景中拉回神。
好奇心害死猫,她都看到了什么!
瞳孔骤然收缩,刚才的一幕却清晰地停留在脑海中。里屋内散落着七零八落的布片,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床上躺着一个全身僵硬的男子,胸衣被翻开,隐约可见胸前的皮肤呈青黑色,一直延伸到脖颈和眉宇间,透着诡异,左右额头青筋爆出,全身好几处插着银针。而站在一边的黑衣少年,还在一刻不停地往他的脑袋上插着银针,手法娴熟,下针飞快。
这是施暴现场吗?那个人究竟是死是活,竟被人扎成刺猬玩?
云澹勉强唤回心智,感受到唇边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欣慰地想,原来不是她一个人被吓到了啊。
耳边传来一声干呕,虽然努力压制,在寂静的房内依然听的真切。云澹心道不好,自己都能克服,这个挟持她的黑衣人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