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苦战身体已然不堪重负,男子以剑作倚强撑着避免倒地,彻底倒下之前往她藏匿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明相隔甚远,她却从那道目光中感到一股莫名的胁迫之意。
……
简陋的茅草屋内,躺在床上的人愕然睁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然,不过很快便隐匿下去。
察觉到男子苏醒,孟今妍来不及探查伤情,抬头毫无征兆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微微撇开视线,她垂头搀扶男子起身,拿起桌边的汤药:“既醒了,把药先喝了吧。”
抬手接过药碗,指尖无意间和她相触。
她下意识松手,拉开两人的距离。
男子稳稳端住药碗,脸上显现一抹受伤之意:“姑娘怕我?”
能不害怕吗?
这男人身手不凡,背后势力定然强大,既遭遇追杀,势必身边危险万分,要不是顾及他事后会找人杀她灭口,她才不会不顾危险搭救他。
昏迷之前分明是在威胁她,如今这般……
她心一横,忍不住问:“若我没能及时搭救于你,此刻可否安然同你对话?”
似是没想到她会由此一问,江聿珩愣了愣,随后轻笑朝她拱手行礼,“姑娘说笑,在下承蒙姑娘相救,怎会作此等忘恩负义之事?”
他样貌俊朗,笑起来如沐春风,不禁让人心神荡漾,仿佛先前种种都是她会错了意。
孟今妍淡然垂眸,恍若未觉。
冲动之下追问已然不妥,男子的话纵然不可信,可没有证据便无从追究,况且对方有意隐瞒,她再无端揣测下去恐引火烧身。
压下心中疑惑,她亦欠身回礼,抬头时面上浮现一丝窘迫,“小女农户出身,自幼生活简朴,头一次亲历生死场面,不免心生忧虑,望公子莫怪。”
“江聿珩,唤我名字便好。”男子微微颔首,嘴角始终含笑,仿若真的不在乎她所言之事。
“江公子,”孟今妍斟酌用词,“你受伤严重,喝了药便早些休息吧。”话毕,她拿过一旁的被褥铺床。
称呼依旧礼貌疏离,江聿珩不欲强求,视线跟随她的动作来回起伏,倏地开口:“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礼尚往来本无可厚非,奈何此情此景之下,她总觉不安,不由心生防备。
在古代,冒然询问女子闺名算是失礼吧。
故作害羞企图蒙混过关,江聿珩不依不饶,“姑娘不顾生死救江某于危难之中,自当感激涕零,倘若连恩人姓甚名谁都不甚了解,心中着实难……”
“孟今妍。”对方狡辩之词一句接着一句,她皱了皱眉,脱口而出欲堵住他的嘴。
如愿得到答案,江聿珩立刻噤声,黑曜般的眸子微闪,噙着她的名字沉吟片刻,旋即荡起一抹浅笑,“妍妍果真人如其名,美的动人心魄。”
正懊恼自己中了男人的诡计,忽意识到什么,面上生出一丝不自然。
妍妍?
哪怕身处现代,也没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能称呼如此亲昵的。
这男人……
好个流氓!登徒子!亏得生了副好皮囊!
她羞愤不已,指着床榻边笑得肆意的男子语无伦次:“你…你这人,无耻至极!”
江聿珩无辜耸肩,动作幅度过大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活该!”孟今妍冷哼一声,不管身后人的反应转身便走。
房门“嘭”地一声关闭,江聿珩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猛地弯腰吐出一大口黑血。
孟今妍几乎是逃回自己房间,冷静一番后,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那人明明因求救而有此行事,如今表现却与先前行径截然相反,不停用言语对百般捉弄,惹得她负气离开,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入夜,月光清浅,窗面烛光微晃,映着月色投下斑驳的光影。
孟今妍端着药碗独自在门外徘徊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扣响门扉。
“江聿珩。”
听见动静,门内之人始料未及,上药的手一顿,再次涂抹上药的地方血迹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
收起药瓶置放妥帖,江聿珩挥手屏退立于身侧的暗卫。
“孟姑娘稍等。”
听见回话,她耐着性子在外等候,门里响起轻微的声响,随着脚步声的消失,房门从里面打开,她猛然站定,眼神飘忽不定,“你…伤势如何?”
江聿珩双手扶门,似是没料到她会拿药来慰问,眉梢上扬:“劳姑娘挂念,江某无碍。”
瞄了一眼他惨白的面色,孟今妍二话不说闯入房中。
“大半夜硬闯男子房中,孟姑娘可……”
“可真胆大包天?”没等身后的人说完话,她脚步一顿,回身补充。
江聿珩:“……”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