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澜一声令下,机械臂悄无声息地伸进去,在玻璃上切割出小洞,然后操纵着特制管道伸进屋内。
接近零下两百度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浇向虫群,如同清水泼入滚油一般,即使看不到屋内的情形,也能感觉到里面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手臂粗细的蠕虫在疯狂地挣扎,墙壁和窗户被砸得砰砰直响,整栋楼都似乎快要经受不住这剧烈的震动。
周遭围观的人群都变了脸色,惊恐万分地看着那栋旧楼。
高澜眯了眯眼,说了声“加压”,喷灌速度陡然加快。
如果蠕虫能发出声音,此刻绝对会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利嘶鸣,然而它们并没有这个器官,液氮毫不留情地持续喷灌了一段时间后,屋内动静慢慢消失了。
晏随耳中只能听见所剩无几的活物偶尔动弹两下,但这种垂死挣扎也只是徒劳,带来的后果,不过是被液氮冻得脆硬的躯体,发出碎裂的声音。
“这下该死光了吧?真是吓死个人,谁知道天天睡在这些玩意儿附近啊!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就是,魂都吓没了!这还是发现得早,再过两天爬出来,三更半夜的,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听说这家的男人没跑出来呢,给啃得就剩个骨头架子了……”
“哼,要我说那男的就是活该,天天屁事不干,喝了酒回家就打老婆。”
围观众人的窃窃私语,大多数除了害怕就是议论八卦,晏随静静地听着,突然几句充满恶意的抱怨从一旁传来,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我靠,这货怎么死了!早知道前天酒桌上该多灌他几杯,再套点儿料才对!”
“就是啊,之前他还吹牛逼,说什么发现个新搬来的家伙,用的义眼不便宜,想找哥几个去把人给做了,挖了眼睛大家平分。妈的,这下好了,死球了,咱们连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看他就是故意吊老子胃口。”
“谁知道是真是假呢,说不定是喝麻了,在那说梦话呢。”
晏随余光轻扫,几个尖嘴猴腮,流里流气的男人,挤在不远处的街角,满脸惊惧不甘地骂着。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家里死掉的男人,就是那天擦身而过的酒鬼。
“嘿嘿,他们在说你哟。”系统在她脑中发出幸灾乐祸的轻笑,“你的好心肠,看起来别人并不领情呢。”
“闭嘴。”晏随有点恼火,系统这家伙总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讥讽她的机会。
“这可是我诚心诚意的忠告——在这个世界,不成为狼的人就会变成被吃掉的绵羊哦。”踩着晏随炸毛的边缘,说完这句系统就迅速地闭上了嘴,她讥讽归讥讽,可不想再次被晏随的精神力砸扁。
晏随自然听得出系统在阴阳怪气,但也懒得和她计较,只是摇了摇头,低声笑骂一句,“欠揍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