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蚌壳。
而她，就是被蚌壳保护着的，脆弱的珍珠。
等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小龙女想起之前的事，忙问：“受困水族的事怎么样了？翼族将他们都送回来了吗？”
侍女立刻在龙女面前跪下，将尾巴盘起来，恭恭敬敬地回复道：“回公主，都送回来了。您刚一睡着，翼族的军队就来了，被冲到翼国的水族都没有受伤。现在大部分水族都已经回家，但还有几个小水族，年纪太不清自己家的位置，暂时安顿在水晶宫里。”
龙女闻言，总算松了口气。
她想了想，又问：“你见到翼族了吗？”
“回公主，奴婢看到了一眼。”
“他们……长成什么样？”
“回公主，他们入水要服避水丹，在水中也双腿行走，耳朵的部分都有羽毛，不过因为是在水下，没有看到传闻中的翼族翅膀。其他地方……感觉和水族差不多。”
龙女从未出过龙宫，更不要说见外族，听侍女这样说，眼睛微微睁大，竖瞳变细了几分，感觉有些惊奇。
龙女想了想，又问：“那他们的军队，与我们的水族军相比，看起来如何？”
这个问题似乎将侍女问倒了，她想了很久，才试着道：“奴婢不太懂军队，所以说不好。不过，听说翼族派来的，仅仅是一支小护卫队。如果与水晶宫里的同级护卫队相比的话，翼族的士兵人高马大、气势惊人，修为明显比水族要高许多。”
“……”
龙女的眼神黯淡下来，有些失落。
她轻轻叹气道：“不愧是如今的第一强国。翼族的女君……真是厉害。听说一千年前，水族与翼族还难分伯仲，短短一千年，差距竟就如此悬殊了。”
龙女俯身，轻轻碰了下侍女的肩膀，说：“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谢谢公主。”
侍女行了一礼，低着头，温顺地退出去了。
龙女望向窗外。
琉璃窗后，是不断流动的水流和精心打理过的水草。
她微微垂眸，只觉得水族未来一片渺茫。
*
几个时辰后。
是夜。
小龙女本已睡下了，但她向来睡浅，忽闻外面有骚动，便幽幽转醒。
小龙女揉了揉眼睛，问：“出什么事了？”
守夜的侍女大惊失色，在门口齐刷刷跪了一片。
为首的侍女大着胆子道：“对不起公主，惊扰了公主休息，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这就让人离开！”
小龙女却不解，问：“怎么了？这么晚了，是谁来了吗？”
匍匐在地面上侍女们互相看了几眼。
然后为首的侍女说：“是之前收留在宫中的小水族，她晚上睡不着，忽然哭了起来，说要见公主。那边的侍女控制不住，怕她惊扰到宫中其他几位殿下，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来公主宫中求助，真不懂规矩！我这就把她赶走！”
“算了。”
小龙女考虑之后，说道。
“我白天睡了太久，也睡不着了。她被困在翼国那么久，想必是很害怕了，就将她带过来，陪我聊聊天吧。”
“公主金尊玉贵，怎么能随便和人聊天――”
小龙女没等她说完，摆了摆手，侍女无言，只好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水族就被带了过来。
她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小娃娃，慢吞吞地游过来，似乎被水晶宫里庄严的氛围吓到了，表情怯生生的。
原来是条小红鲤鱼。
小龙女不仅没离开过水晶宫，其实也没怎么见过平民。
她好奇地看着她，问：“你叫什么？”
小鲤鱼怯生生地说：“我叫年年。”
旁边的侍女很着急的样子，催促道：“不懂规矩！跟公主说话不能站着，快点跪下来！回答公主的问题时，说话之前要说‘回公主’，也不准直视公主的脸！”
小鲤鱼僵住了，动都不会动。
小龙女笑道：“算了，她年纪还小，又没来过水晶宫。”
说完，她又望向年年，疑惑地问：“听说，你想见我？宫中明明还有我父王，还有九位健康的兄长，你为什么想见我呢？”
年年紧张地看着小龙女，不敢说话。
小龙女愈发不解：“怎么了？”
她考虑一下，道：“没关系，你可以直说，我不会生气的。是不是因为，我在外面的传闻中，是不能出门的病秧子？”
年年又摇摇头。
小龙女问：“那是因为什么？”
终于，年年小心翼翼地开口了：“我想见的不是你。”
她顿了顿，道：“我、我想灵瑾……”
这句话一出，殿内所有的侍女，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