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更轻盈。
汤介庭继续说：“这件汝青是我自己做的，从汝州本地买的原材料，做了四十多个只有这一个还可以，但最早的材料已经找不全了，汝窑的鼎盛时期在北宋末年，所以流传下来的很少。”
斯亿盯着展柜里的瓷器突然摇了摇头，她觉得要在人身上文出瓷器的质感难度太高。
“杯子。”汤介庭注意到斯亿摇头的动作，伸长手臂，两指托住斯亿手里空杯的杯底，斯亿回过头来，闻到了一股灰蒙蒙的矿石的气味，松开手让汤介庭把杯子拿过去，汤介庭一边倒茶一边说：“一般人提到瓷器最先想到的都是……”
“青花瓷。”斯亿和汤介庭异口同声。
某人又开始陶醉地唱起了周杰伦的歌，但来回反复都是那句“天青色等烟雨”，他唱着唱着突然停下来，把闭目走心的眼睛睁大，“这词儿不对啊，青花瓷又没有天青色。”
“你终于发现了。”汤介庭把倒好的茶递给斯亿。
斯亿接过茶，喝掉一半，然后说：“青花瓷确实好做，她是冷白皮，跟人合影都会过曝，我和她刚开始商量的时候跟她提过，她说国际时尚品牌用瓷器元素做服装做奢侈品很爱用青花瓷，也学着做就很无聊，文在身上把蓝色换成黑色就和普通的黑白文身没什么两样了，嫌没新意。”
汤介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刚才看你摇头，看起来很苦恼啊。”
“是啊，如果她指定了要什么，我也犯不着头痛。”
“觉得头痛为什么不拒绝？”
斯亿笑着说：“老客人了，而且是个富婆，人脉又广，高难度高回报。”这话刚说完，她的黑皮裙口袋里响起了卡林巴琴的声音，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的名字叫“项辞”，这是她店里刚来一个多月的小学徒。她把剩下半杯茶喝完才出门接了电话，打开玻璃门时和一个短发女人擦肩而过，某人又开始唱歌。
手机里传来的男声支支吾吾上气不接下气，语序极其混乱，一旁还有个气焰嚣张的女人的嗓音骂骂咧咧，项辞只有一句重点：
“姐，你快回来吧。”
斯亿推开门和汤介庭打招呼告别。
“你骂我脑子有问题。”红衣服那小子对短发女人说，因为短发女人正比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太阳穴沾泥巴了脏希希。”短发女人解释完补充了一句：“你脑子确实有问题。”
斯亿想起来了，红衣服那小子名字叫张希元。
“有时间再来。”这是汤介庭的回应。
斯亿赶回文身店时，看到店内有三个人，一个瘦条条的年轻男生，也就是项辞，一个昂着头眼睛快瞪得掉出来的中年女人，她身后躲着一个年轻女孩，那年轻女孩斯亿认识。
“姐。”项辞最先注意到斯亿，发出向她求救的表情和声音。
那气焰嚣张的中年女人几个大跨步扑到斯亿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就骂：“就是你是吧，一个女的穿成这个鬼样子，难怪啊，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你给未成年人做文身！我说我女儿大热天怎么出门还穿个外套。”她边说边粗暴地把女儿的外套扯下来，露出小臂内侧的浪花文身。
斯亿瞥了眼女孩小臂上的文身，看向女孩泪汪汪的眼睛，冷静地说：“你女儿成年了，周妍。”
周妍听到自己的名字，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你点什么头？”周妍母亲在周妍上臂呼了一巴掌，指着女儿小臂的文身对斯亿说：“我女儿今年生日还没过，她是未成年人，把钱全部十倍给我退回来，不然我报警把你抓起来，让你的店倒闭！”
“你女儿今年已经十九周岁了，法定成年年龄是十八周岁，她生日那天还给我送来一块蛋糕，我留了照片。”斯亿打开手机翻找那天的合照，还没翻到照片，手机就被拍飞出去，摔在地上，项辞在旁边看着倒吸一口冷气。
周妍母亲接着骂道：“放屁！我女儿今年刚高考完，十九是虚岁你听不听得懂的？”
斯亿强压着怒气对那中年女人说：“把我手机摔坏了你要赔的，我店里有监控。”
那女人梗住脖子有些心虚，但眼睛依旧瞪得老大。周妍把手机捡起来，钢化膜已经碎成网状，她抽泣着把手机递给斯亿，说：“碎掉了，我会赔的。”
斯亿接过手机，安慰说：“没关系，反正刚好要换。”然后接着从相册里找到周妍生日那天两人的合照给那女人看，“6月27号，看到了吧，而且那天周妍刚跟我开始商量，文身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她说着退出相册，翻找两人的聊天记录。
周妍母亲冷笑了一声，从皮包里翻出周妍的身份证怼到斯亿面前，“我女儿她的生日是在八月份，到今年八月份才刚满十八岁，你看清楚，会不会算数？我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是初中辍学出来的，上学的时候也天天鬼混，十八个数都算不明白，现在还要把我女儿带坏。”
斯亿继续把聊天记录往前翻，处变不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