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白霜二人走上楼梯,站在一扇防盗门前。
因为韦白霜之前在外地上学,她没有带自己家的钥匙。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按下门铃,手指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门铃是独立的电路系统,依靠蓄电池工作。
她们从江州一路走来,所到之处都是停电;好在现在是末世初期,剩余电量还能支持门铃正常工作。
门铃响了,门内没有动静,铃声回荡在无人的楼梯间。
车磲站在韦白霜身后,看到她肩膀微微发抖。
韦白霜泪盈于睫,她不死心,使劲按着门铃,像要把全身力气都使出来。
车磲捏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勇气传递给她。
门内传来轻微开锁声,内侧房门打开了。
一个直立人形出现,她头发与耳平齐,慈眉善目。
看到门外身影,她满脸不可置信,眼中已经有水光了。
韦白霜乳燕投林一般冲进妈妈怀里,母女二人紧紧拥抱起来。
亲人久别重逢,韦白霜情不自禁抽泣出声,母亲拍着她的背部,像哄小孩一样安慰她。
就这么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三人进入客厅,坐在沙发上。
狸花猫被放出包,它到了陌生环境,迅速藏在桌子下。
韦白霜趴在妈妈怀里好久,才缓过来,她抹了一把脸,把人介绍给双方认识。
“这是我的朋友车磲,她很厉害,一路上帮了我很多。”
“这是我妈。”
车磲就做了个简单自我介绍:“阿姨你好,我叫车磲,汽车的车,左边石头右边水渠的‘磲’。
您想怎么叫我都行。我跟韦白霜是同一艘邮轮的乘客,在船上认识的。”
“你好你好,阿姨名字是何夏满。白霜说你帮了她很多,真是谢谢你了。”
三人又聊了一路走来的状况。
韦白霜说到她们一路遇到几次险境,都在车磲强大武力之下化险为夷,何阿姨对车磲又高看了几分。
“对了,我爸呢?”韦白霜情绪稳定下来,注意到了一些异常状况。
何夏满神色黯淡。
见势不妙,车磲闭上嘴不说话了。
韦白霜还在追问。
“已经死了。”何阿姨扭头,后脑对着车磲二人。
“什么!?死了?”
尽管韦白霜已经提前做过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她还是又惊又痛。
她又趴在妈妈怀里哭了一会儿,问起父亲身后事。
“他没有尸体,所以没办法下葬,只有一些遗物。”何阿姨说着这些话,嘴唇哆嗦着,很悲痛的样子。
“为什么?总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韦白霜还抱着一丝希望。
“我亲眼看见他被树枝拉进去了,哪里还有命在!”何阿姨甩开韦白霜的手,掩面而涕。
“什么树枝?”韦白霜心都凉了。
片刻之后,母女二人搀扶着爬上楼顶,车磲跟在她们身后。
在何阿姨指点下,她们看到一株乔木,大概在几公里外。
它最高的树梢超过附近楼顶不少,树冠庞大,颜色浓绿。
“就是那棵树,把你爸拉到里面去了,就在前几天。”何阿姨回忆:
“那天起大雾,手机没信号。有人好好走在路上,就晕倒了,救护车也叫不来。
我和你爸正在超市,看见周围不少人,一声不吭倒了。我害怕,跟你爸说咱们赶紧走吧,你爸就说行。
我们俩走到商场门口,商场门口也是一堆人,推着挤着要出去。
那时候外面的地板都裂了,你爸觉得肯定出大事儿了,也慌了。
我们刚挤出去没走几步,你爸就叫,我一看,他腰上缠着一根藤条,正拉着他往回退。
一块出来的还有好几个人,也被藤条拉走了。
我本来是要回去救他的,他不让我救,还让我赶紧跑。
后边有几个人冲出来,带着我一块跑远了。”
说到这里,何阿姨潸然泪下:“要是我那时候救他,他可能不会死。
就剩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妈妈别哭,你死了我怎么办呢,你看看我呀。”韦白霜赶紧接上。
母女二人又相拥啜泣,车磲看这样下去要没完没了,也开始安慰她们。
何阿姨收拾情绪,对车磲说:“对不住,让你见笑了。我们失态了。”
“我能理解。”
三人回到客厅,用纸巾擦过脸后,继续交换情报。
韦白霜非常关心何阿姨的身体状况,她先旁敲侧击:“妈,这几天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何夏满摇头,哑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