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唯恐事情闹大。
街上的人潮过后,便只剩下稀稀拉拉,或抽不开身或本不好事的人。
晴露瞧着这阵势觉得事情不小,便问谢明瑛要不要过去看看,今日西南门是谢明玦当值。
谢明瑛想起刚刚遇上的秦尧,确实有些不安,便让车夫去西南门看一眼,若有不妥即刻来回禀。
车夫得了令便紧了步子往外去了,还未到西南门,便听得巷子外沸反盈天。
灰白褂子的京兆衙门差役、黑色交领的城防营校尉和束着头巾的百姓打作一团,甚至有人撕了衣裳,赤着膊与人滚在地上。尤其最中间的几个人,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劳作出来的体格,竟一只手将一衙役死死地摁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巷子外,还有不知从哪里刚卸了差事匆忙赶来的,穿着短甲的兵马司校尉。
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人群,拥拥挤挤,竟将巷子外,通着西南城门的主大道堵去了大半个。说杀了人,根本瞧不见尸体在何处,这般场面,指不定被踩烂在哪里了。
车夫瞧着这阵仗,也不敢往深处去,只在人群外围一边凑着听,一边挨个问。
听见的大多是在喊着让狗官杀人偿命,问到的,有人说什么富商打死了佃户,也有人说衙役帮着富商打死了佃户,还有人说是城防营的校尉打死了佃户,总之,死的大抵是个佃户了。
车夫又千方百计钻了个空,进了街边的一家铺子,铺子的掌柜伙计早不知去哪里了,只有一个瘸腿的老妪的躲在堂子后,生怕被人踩到,他便问了老妪,瞧没瞧见今日西南门是哪个参尉当值,老妪思索了半天,车夫都快没了性子,她才“哦”了一声,说是个方脸的,样子挺凶。
车夫一听不是自家四哥儿,也就放心了,当即挤出人群。
谢明瑛霓羽庄专设的雅室里坐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见到车夫灰头土脸地回来,再细看,袖子短了一边,还掉了一只鞋。看这样子,她便知道西南门这会闹得有多凶了。
“方脸,样子凶?”
车夫抹了一把汗,答道:“是呢,四公子虽严肃了些,倒不至于面相凶恶,定然不是他。”
谢明瑛没说话,城防营里的参尉她大概都有个脸熟,这个模样的,大概是方坚了。
数日前在大理寺的那桩事情,后来阿谷回来说与她说过,莲珍坊的老板闹到了城防营,大理寺的少卿大人虽没有立案,但私下里还是去城防营走了一趟,算是施压。
城防营的几个副统领不愿将事情闹大,将方坚降职去了城门,令要他速速卖了家产田地去填补,方坚这几日除了在城门当值,余下的时间都在筹措银钱。
这回的事叫他碰上,也算他倒霉。
霓羽庄侍候的女使知道谢明瑛的身份,送来了从织造局新进的丝绸缎子和礼制所用的花样子,摆了整整一屋子。
谢明瑛看得眼花缭乱,随便挑了几个,只要合制的便都可以,余下的便让晴露去替她把握,她一向不在这些事上费心。
等晴露带着女使对好了布料、花样和制式等一干琐事,晌午已过,谢明瑛便立即叫了车夫去驾马车回府。
马车在谢府门口停下,阿谷正火急火燎地往外冲,方才晴霜回来说西南门出了大事,问他大小姐,一听谢明瑛还未到家,便令他赶紧去寻,他这一抬头见到谢明瑛,便松了一口气。
谢明瑛问完话后,他仍快步往外走,被她叫住:“还做什么去?”
阿谷又转身回道:“刑部衙署方才来人请三爷速速归任,这会还要去驿站递个信儿呢!”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谢明瑛自不管他,回了揽月庭,见到在院子里心急如焚的晴霜,不等她问,便出声安抚住了她。
晴霜将秦家的事仔细地回禀了她,谢明瑛特意问了一句秦婉的态度。
晴霜便道:“秦家大姑娘本就性情和顺,找人查证了那丫头典当的首饰确实不是府上失窃的,还找了大夫来给那丫头看伤。”
谢明瑛点头,没再问什么。
未时末,阿谷过来说,四哥儿今日不在城内,眼下刚回城,忙着去城防营了。
晚膳过后,谢明瑛出了揽月庭往凌朝阁去,顺便散步消食。
路过前厅时,谢明瑛偏头瞧见堂上候着一道身影,中等身材,留着须,青袍补子绣着鹭鸶。
家中几个叔伯兄长,除了她父亲在朝中正经任个刑部侍郎的实职,多有同僚访客,其他便少有了,而爷爷在通州军营巡查,不在府中。
她略想了会,才记起来,这是吏部员外郎,张纶。谢明瑛对他有些印象,除了与父亲交好,常来府上,还有一事。
去年,因着素敏长公主与圣上兄妹关系和缓,身为人子的林晏也被特许参加了除夕宴,圣上在大宴上便提起了当日在竺台山林晏救驾有功却至今还未封赏,当时圣上便有意提拔林晏入翰林院。
不过,几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