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让大脑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让自己坐到椅子上，深呼吸，恢复思考。
事实上，蔡徐坤在今晚之前就是他最欣赏的练习生之一。
为什么这些练习生脑袋里一个个都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念头？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不同意给你a等级的导师？”
李光熙似乎抓到了其中的重点——之一。
因为蔡徐坤微微点头。
李光熙眼睛瞪得像铜铃，心态又又又崩了。
这种被全世界误解的感觉，非常糟糕。
“首先我应该谢谢你直接和我说出来而不是在心里偷偷恨我。然后我给你的解释是——很多时候我们不是挑最烂的菜，而是鸡蛋里挑骨头，”李光熙坦荡与他对视，“你不是做得不好，相反，第一次等级评价时你的表现在我看来接近dynaite”
那其他人你怎么不鸡蛋里挑骨头。
蔡徐坤实力委屈。
“啊姆……其实我应该向你道歉的。因为缺乏事先了解和足够的功课，我在前面给出的评价标准可能没有那么符合国内练习生的实力。”
很多人都缺乏承认自己错误并且道歉的勇气，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李光熙。于是他尴尬的傻笑两声，对着蔡徐坤露出一个露出一整排白牙，非常阳光的邻家弟弟模样。
“那老师认为我现在呢？”
主动问出这样的话还是有点小羞耻，但李光熙显然没有要夸他的意思。
做得好的孩子想要一个夸奖，委屈。
“我希望第二次等级评价的你能展现出我期待的水平，让我心悦诚服给出一个a等级的评价。”
李光熙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次等级评价中取得a等级，但他所说的a等级自然是他曾经所坚持的、哪怕在韩国练习生中也能崭露头角的水准。
“但是……这就是你这两天这么消沉的理由？”
李光熙歪头，他并不介意逞一时口舌之快。
刚才蔡徐坤吓他，他也得反过来吓吓蔡徐坤才行。
但他们的思维似乎又不在一个频道了，蔡徐坤又没有get到他的意思，而是又做个老实乖巧的小可爱认真回答。
“其实还有一件事……其实我昨天……有来找过老师。”他错开目光，沉思一会才能让自己说出来这件无比尴尬的事。
本也想请教一下李光熙，但异常不巧的是昨天他来的时候，导师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人在。
听着屋里的欢声笑闹，本想敲门的手就那样缩了回去。
伴随而来的还有自嘲，和不甘。
刚被刁难一番，现在又撞见了这样一幕，让人想不多想都不行。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巧合？眼下所见所闻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告诉你这是有黑幕的，这个老师就是偏心的，而且偏心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种情况下能在今天再来找李光熙一次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还好他向来比较自信，有实力做后盾的自信会让蔡徐坤就像通晓了科技理论的赌徒玩俄罗斯□□一样，总能一次次赌对，然后在某天更是——赚一票大的。
“老师，我可以相信你吗？”
身体微微前倾，对于猫科动物来讲这是一个进攻信号。
蔡徐坤试图看进李光熙的眼睛深处，他们近在咫尺，用眼神辨别真伪不失为一个万古通用的好办法。
“当然，我问心无愧。”
小一号奶呼呼的李光熙却并不畏惧，淡定回视，神情坦荡。
猫科动物从不畏惧来自比自己更大一号生物的威胁。
今晚的答疑时间告一段落，李光熙收拾好所有东西检查了屋里的接线板和开关，确定在自己离开时没让任何一个电子设备还在运转，最后一个关灯锁门。
然而本应已经得到满意答复的蔡徐坤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乖巧无比的跟在他后面帮忙检查电路关灯落锁——就像每一个重点中学的好学生。
但李光熙早就看出了他的野心勃勃和纯良外表下的自信精明。蔡徐坤此刻迟迟不走一定不是在浪费自己的宝贵练习时间，这些琐碎本并无必要，如果说要作为感谢那还不如一袋小店里的装饰饼干，于是他只能转换思路考虑另一个可能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
专业捅窗户纸的李光熙毫不避讳直接问他——作为一个在日本务工的韩国人，他一点儿，一丁点儿都没学会两个国家共通的含蓄，向来有话直说。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蔡徐坤老实承认，然而说话间又有些迟疑。
“嗯哼，你说？”这次李光熙学会了目光直视来让对方确定自己是在认真聆听。
“老师，你多大了？”
？！？！
李光熙的表情就好像有一个人正在他耳朵边猛锤了一记大锣一样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