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使力而无处使,反而被强行滞留下来。
慢性淋巴病病人晚期水肿的手。
她的瞳孔倏然放大,先后确认了几次。连忙压制住那些翻涌上来的记忆,她一下子明白对方出乎意料支持她的意图,立刻转变念头,修改她最初的谈判目标,衡量砝码并且准备坐地起价。
徐伯伯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他只是低头随意看了一眼那些文件:“没什么好说的,我相信你。就按之前说的办吧……”
王嘉余的想法得到进一步的确认,她居然有些兴奋地咬住自己的唇角,跃跃欲试地把那些无用的情绪吞下去,立刻乘胜追击:“除了让您做我的投资人之外,我还希望您能将闻德的股份卖给我。”
徐伯伯眼睛睁大看着她,那双眼睛依然清明,王嘉余不留一丝余地也大方回看过去。
她的眼睛里全是即将复仇的火焰,和她稚嫩的年纪毫不相符。
最终那个年老者在无声的空气中败下阵来,搓着手沉吟片刻,苍老浑浊的声音终于开口:“你果然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实验室暴露。”她毫不犹豫地给出自己的结论。
“有可能。”徐伯伯点头,他说“也有可能是报应。”
“如果是报应的话,始作俑者怎么现如今还毫发无伤,您别吓自己了,积极治疗,现在医疗水平比起以前提高了不少。”王嘉余僵硬地宽慰,她都为自己语气里的冰冷感到惊讶。
徐伯摇头,怆然若失地盯着他的手,反而用安慰他人的口气:“没救了,你也知道。”
王嘉余的嘴角止不住地飞快颤抖了一下,大概几微秒,属于人类抑制不住的真实情感流动,但她不能去想这些。
“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爸,你真的要把他赶尽杀绝吗?”他的声音压低,一个年长者在试图劝说。
“是他先一步一步把人逼入死角的。”回答者没有一丝动摇的意思。
不反抗的话,就是在反过来帮助他做那些伤害自己的事。
徐伯无奈低头,不再说话。王嘉余感觉在低头的瞬间他好像苍老的下一秒就要生命力耗尽,彻底枯萎下去。
王嘉余心里无限唏嘘的同时,无情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手里有多少证据?”他忽然问。
“全看您愿不愿帮忙了。”
两个人隔着真心互相试探。
最终以一方得妥协为结果,“我愿意卖给你,就当是跟你妈妈说对不起。但里面的东西我是拿不出来了,我这身体你也知道,公司里的职位早已经逐渐被边缘化了。”
王嘉余点头,面色如霜似乎早有准备:“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我会联系您。”
她收拾东西,没有留恋地起身要走:“没什么好抱歉的,每个人有自己的立场,况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自然规律。”
她现在可以轻易地原谅任何一个陌生人,事情的走向除了那一个人之外都是始料未及的。
“嘉余。”他忍不住叫住她的名字,“有时候放下不是宽恕别人而是宽恕自己,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心。”
王嘉余点头颔首告别,十分礼貌:“谢谢提醒。”
心里被扎入的那把刀,不拔出来的话,不仅会蒙蔽一个人的心,更会彻底毁灭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