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原以为登上母亲指挥的维恩托号,生活会变有趣些。然而,现实并没有如她所愿。维恩托号的十七名船员,包括茉莉和爱丽丝在内,似乎都过着闲散的航海生活。他们从舒德岛启航,平稳地航向巴特岛,在那里与当地渔民交易,购入了大批海鲜,然后继续向东航行。
爱丽丝向茉莉介绍了他们是革命军,最终目标是推翻世界政府的统治,但从目前的行动来看,他们的所作所为似乎与普通的商贩无异。
自从上船后,爱丽丝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通话要接,可怜的电话虫就没休息过。于是,茉莉乐得认识其他船员,和船上年龄与她最接近的莱昂成为了朋友。
莱昂今年十四岁,这是他在巴尔迪哥学成后第一次离岛。这位穿着衬衫长裤的高个子少年总是挂着一副严肃的表情,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长几岁。
“莱昂,你现在有时间吗?”
茉莉天生就不是那种虚度闲暇时间的人。还在莫比迪克号上时,尽管不被允许参与战斗,但「白胡子」并不反对她从船员那儿学会战斗本领或生活技巧。过去,在海上航行的无聊时光里,她和马尔科学习航海术、让比斯塔教自己剑术,或者帮萨奇打下手,总是能找到事情做。所以,当茉莉从其他革命军成员那儿得知莱昂是鱼人空手道高手时,她立刻想用那缪尔教过她的几个招式和莱昂切磋一番。
然后,她输了。
再然后,她缠上了莱昂。
只要莱昂不忙,茉莉就会凑上去,请他指导自己练习。莱昂还在巴尔迪哥的时候,本来就是哈库师傅执行任务时武术课的代课老师,所以他从不拒绝茉莉的请求。他习惯了和年龄比他小的孩子打交道,更何况茉莉进步的很快,让他很有成就感。
“你知道为什么你察觉到我下一步攻击了,却躲不开吗?”莱昂的上短爆掌离茉莉的脖子还剩十五厘米时,他停下了动作。
茉莉嘴角瘪下来,不满地重复了几次出拳动作,回答:“身体跟不上脑子,来不及躲开。”
莱昂被她孩子气十足的动作逗笑,忍不住点了点茉莉的额头,“我让你每天重复每个招式五百遍就是这个原因,你的身体熟悉了这些动作,就会在你的头脑反应过来前避开他人的攻击。”
小女孩抬头,不满地反驳:“可是我的家人跟我说这些都是要实战练出来的,每天重复这些招数的话,身体就僵硬了,敌人也很容易看出你的套路,不是吗?”
维恩托号在西海翻滚的水面上轻轻摇晃,他们又在甲板上切磋了几回合,直到午后,航海士戈德大喊一声:“准备进入颠倒山!”
茉莉这才注意到出现在前方的一堵分隔海洋的巨大墙。它高耸入云的崖壁和看不到尽头的延伸让她惊叹不已。 “这太不可思议了,”她低声说道,声音在海浪声中几乎听不见。
莱昂在船头加入了她,敬畏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色, “这就是红土大陆吗…?”
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爱丽丝出现在他们身后,两只手各放在茉莉和莱昂肩上,“没什么可吃惊的,你们的人生会无数次和这片大陆相遇。幸运的话,我们也许能活着看它被打碎,四海汇聚成一个大洋,那时,所有人都会获得自由。”
“那为什么不去当海贼呢?马尔科说海贼是最自由的人了。”在茉莉的脑海里,把大陆分割这种天方夜谭是很难实现的。
茉莉不假思索的天真烂漫,让爱丽丝不由得哂然一笑。“海贼是自由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海贼。这世界上还有老师、音乐家、牧师们。比起让所有人都成为海贼,还是创造一个每个人都可以实现不同梦想的世界更美好,不是吗?”
就在这时,水流越来越强,越来越猛烈地拉扯着船。
茉莉扶着栏杆,被爱丽丝护在怀里,目光盯着山口。
当他们接近入口时,戈德的指示准确而自信。“持稳!”他的喊声盖过了汹涌的海水。“调整帆!右舷,准备!”
船在遇到向上的水流时倾斜,水溅到了甲板上。茉莉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一种恐惧与兴奋交织在一起的感觉流过她的全身。
在戈德的引导下,船开始陡峭的上升。船体在压力下嘎吱作响,但它保持牢固,爬得越来越高。下方的大海迅速缩小,取而代之的是颠倒山高耸的峭壁。
当他们到达山顶时,船滞空了一秒,随后顺着水流冲向伟大航路的起点。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引起了船员们的骚动。戈德熟练地操纵着维恩托号,让它在巨大鲸鱼和灯塔的间隙穿过。
茉莉惊讶地睁大眼睛,她听家人们说过拉布的故事,但亲眼目睹它却超出了她的想象。
为了到达罗格镇,他们接下来需要穿越无风带——这个臭名昭著的海域以缺乏风和洋流而闻名,是海王类的巢穴。船员们的气氛很紧张。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水手,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也会感到一阵担忧。
大海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