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看见米勒娃从前面的某个教室里走出来,顺手锁上了门。
她看见我,愣了一下:“挺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呢?再不回去到宵禁时间可是会扣分的。”
我看见她的眼圈红红的,眼睛里还闪着水光,那神情和她当初在魁地奇比赛受伤躺在校医院里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就像失去了生命中一件什么重要的东西。
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心里默默问着,然而却迟迟没有开口,最后到嘴边的只是一句:“你还好吧?”
她呆呆地看着我,眼圈一瞬间又红了许多,但她点了点头。
“是的,很好。”
“好吧,那么晚安,米勒娃。我回去了。”我说着,走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她。我只是想让她好受些,或者说,我也想让自己感觉更好受些。
就这样一晃过了一周,我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地好转过来,直到一天傍晚,我在黑湖边再次见到了米勒娃,她主动和我打了招呼,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轻松不少。
我们沿着黑湖边慢悠悠地散步,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说着说着,她提起了上周的事。
“上周发生了些事情。”她瞥了我一眼,“你一点儿也不惊讶,这么说就是早就看出来了。”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说实话,多亏你那天没有问我,你如果真的问了,我大概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毕业的那个夏天,我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麻瓜——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的思想很开阔,每次和他谈话的时候总会觉得像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一样新奇。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一些问题,争论各自的观点……”她像是回想起某件具体的事一样莫名地牵动了一下唇角。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我问。
“如果是那么简单——我也希望是那么简单。但事实上我彻夜未眠地思考了这个问题,我将为了所谓的爱情去终结我的理想和抱负,隐藏我的能力,强迫自己说谎——而我并不能。”她把手放进兜里,盯着脚尖,走路的速度放慢了些许,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人,可能生来就没法在同一条路上走到终点,就比如,我在伦敦的魔法部工作,他在苏格兰继承他父亲的农场。他不会陪我去伦敦,我也不会锁起我的魔杖。我们的理想目标并不相同,也不会为了彼此甘愿抛弃现有的一切。”
“所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我妈妈给我寄了信,信里提到他和另一个农场主的女儿结婚了。就算我已经做了选择,可是仍然感到震惊——我知道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但我就是很难快速地接受。”她扯了扯嘴角,眼眶微微泛红。
“我明白的。”我说。
“那天之后,我遇到了邓布利多先生,他与我促膝长谈了几个小时……我现在已经想得很开了,我也不会后悔我当初的决定。”
“想开了就好。”我慢吞吞地开口道,“其实,那天我心情也不大好。我能理解你的感觉。”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把我父亲的事情大概和她讲了讲,只是避开了有关家族的一些东西。等话都说完,我一下子就仿佛卸了力一样,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我突然意识到有个人倾诉一下是件多么重要且幸运的事——可惜,还有很多事情我实在是不放心让别人知道。
回到寝室,我很快就陷入梦乡,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我入睡得最快的一次。
第二天,我走进教室,大概扫了一眼,走到了奥赖恩旁边的空位。
“嗨,这里有人吗?”我问。我在思考我已经避了奥赖恩有多久了。
“没有。”他很意外地抬头望了我一眼,略显局促地向旁边挪了挪。
他往我这边看了几次,欲言又止,最终移开目光,羽毛笔在手里晃了晃,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上课。
我看一眼表,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教室里大家都还在窃窃私语。
“你想问那天邓布利多找我之后的事吗?”我说。
他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想了一想,又把视线转回了他面前的桌子:“如果你愿意说。”
“对不起,我觉得作为朋友,我不应该像先前那样避着你。那时候我情绪很差,只是觉得解释这些很麻烦。”我诚心地感到抱歉,“还有,谢谢你……尊重了我的想法,可是我却没能真切地考虑过你的感受……”
我把和米勒娃说过的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和他讲了清楚。
“你知道的,这真的让我一时无法接受。但好在,我觉得现在我已经能够消化这件事了,至少我的生活不会再受到影响。”
“我很遗憾。”他的表情认真且凝重,或许还有一点点失落,总而言之,他的目光一直躲闪地投在桌子上,“但很高兴你能重新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