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山急了,索性用吻堵上她不休的嘴,“我谁也不想看,就想看着你,看着你的肚子。”
床帐一抖徐徐合上,再拉开时已是新的一年。
爆竹声从天蒙蒙亮就开始响彻,噼哩啪啦地把睡梦中的人唤醒,赶紧投身走亲访友的拜年大业。
今朝的街道比往年要更热闹些,只因京城里多了位刚刚立下大功的藩王——曲恪。
曲恪被晏舟行留在京中过年,众人瞧见圣心所在,也都纷纷趁年节上曲恪府上拜访,倒显得最近没什么声音的北庭王府上有些冷清了。
许翎也乐得清闲,在院中看到有贪春的月季早早冒了骨朵,便拿了剪子连枝剪下插植在暖房中。
刘管事找过来时,他正给那株绯色花蕾挑选合适的陶盆。
刘管事:“少主,给圣上的新年帖已经送过去了,府上也收了不少旁人送来的新年帖和好礼,不太重要的那些老奴都已经归档收好,只是这有一封西临王送来的,老奴想着还是得少主过目一番。”
许翎在玉白色和赤陶色两个当中比较,眼也未抬道:“左不过是邀我叙旧,眼下这个档口我与他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看个无事的日子回了他走一趟就是。”
他想起昨日江稚梧身穿的红底白绒坎肩袄,选了玉白色那个。
刘管事颔首:“确实是邀少主叙旧,不过这回日子和地方都已经定好了,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当天,西临王在泉山间设了宴,邀请了不少人,有叙旧也有新交的意思。听来送信的家奴说,西临王打算过了十五便启程回西临去,因此这邀请往宫中也送了一份儿。”
许翎这才升起些兴趣,把月季放到一边,接过拜帖边看边问:“可知道还有谁?”
刘管事低头悉数:“听说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收到的邀约,还有些尚未登科及第的名人才子也在其中,西临王好诗书,那些读书人也愿意与他结交。”说完叹了句:“宴是好宴,就是这正月十五的日子不太凑巧。”
刘管事年纪虽大,但脑子却一点儿也不糊涂,把许翎身上桩桩件件事情的安排都记得清楚,“按照少主早前的计划,元宵花灯时要引江姑娘与秦太尉初见呢,眼下秦太尉肯定也要赴西临王的宴,咱们得再改期了。”
许翎把拜帖合上,“那就改期,具体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刘管事哎哎应下,瞧见许翎脸上淡笑消失了,以为他是不悦计划被打乱,想了想提议道:“这宴设在半山腰,邀的人多,想来多带个人进去不是什么难事,不如到时候安排个婆妇领着江姑娘与秦太尉在泉山上巧遇?”
他这建议提的巧妙,甚至比之前的安排更加水到渠成,刘管事自诩以自己多年侍奉左右的经验,许翎应当会让他现在就去着手安排。
谁料许翎非但没有认同,反而冷冷睨了他一眼。
“不必带她凑那份热闹。”
许翎转身重新侍弄上那株月季。
刘管事心说奇怪,从前不都是哪里热闹就把江姑娘往哪里送吗?走出暖房后看着天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出的主意怎么没被采纳。
要说新年的热闹,除了西临王府格外熙攘外,还有一处门槛踏破的去处,那便是曾经名不见经传的祝宅。
祝玉山在京城没有什么亲戚,把高彤的娘家拜过,亲戚就算早早地走完了,二人赶在晌午就回到家,本想着好好休息一番,谁知上门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日落西山了才全部送走。
祝玉山对着半柱香高的拜帖发愁。
高彤则又讶又喜,“看来咱们之前的努力颇有成效啊,这么多借着拜年之名来约江妹妹的。”
江稚梧信手抽出了些,一封封地看过去,有些女儿家想邀她春日里一起踏青拜佛的,也有些男子邀她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同上街看社火。
高彤打趣她,“这长得好,就是凑到跟前儿光看着也高兴。”
祝玉山从袖子里掏出两封最红最后厚的帖,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有两封,一封是媒人送来的,里头是男方的八字和礼单,想要姑娘的八字,一封是西临王府上小厮送来的,说邀请姑娘参加正月十五的泉山宴。”
“泉山宴?”
江稚梧径直取过西临王府的帖子,“为何会邀我?”
祝玉山:“听说给不少书香世家都送了,许是姑娘在雅集上崭露头角,所以也得了吧。”
高彤:“江妹妹可去?”
江稚梧低头想了一道,又问:“只邀请了文人?”
祝玉山:“唔……别的不知道,只是送信的说他家主子也邀请了圣上,是个千载难逢的在圣上面前露脸的机会。”
江稚梧轻笑,把拜帖还给祝玉山,“噱头罢了,圣上不会来,反而是骗得那些本无意与西临王结交的人为了得见圣颜而赴宴。”
祝玉山了然,“我就说怎么会把咱们街头百姓和圣上邀做一处,原来里头藏着此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