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桑桑对项邈态度一直是忽冷忽热的。
不过项邈觉得,自己毕竟动了她心中的人,桑桑不给自己脸色看,那才奇了怪了。
所以丝毫没觉得桑桑在pua自己。
这两天桑桑还是没见扶家的人,但一直保持着与扶步洲通信。
因为和皇帝下令彻查恩科舞弊一事同时下达的,还有出征北庭的军令。
而信的内容无非是报平安,以及谈论接下来的行军计划,而且桑桑写的时候也不避着项邈——
想要北庭的是他项邈,所以他不仅允许桑桑一天三封信起步,甚至送信还要派出自己得力手下去送,防止信件内容走漏。
“明日扶弘就带着辎重部队出发了,你看看——”
桑桑说罢,将一封最新的信件轻飘飘丢在项邈桌前,说还没说完就去看自己未看完的书去了。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辎重部队,就是征战中负责运输粮草的队伍,因此必须提前大部队七天左右出发。
除此之外,此部队还将负责军营中的站岗放哨,巡逻发饷等一系列后勤事务,所以其将领只能由信任之人担任。
扶步洲信中也项桑桑列明了此次的辎重部队的人数,粮草,暂定路线等各种信息。
而信的结尾,则是开玩笑提醒桑桑今日立冬记得吃饺子。
因为这次是冬日出征不说,打的还是气温极其寒冷的北庭,保不齐还真能给耳朵冻掉。
项邈看到这句,再看看深情冷漠的桑桑,项邈心里想贴上去和对方嬉闹着商量晚上饺子想和个什么馅的。
但他实在拉不下这脸,就装作随口一提的模样淡淡询问桑桑饺子里包些什么合她胃口。
“都行。”桑桑头也不抬回答道。
见桑桑说话的时候还在翻页,丝毫没有看自己一眼的意思,项邈多少有些急了,忍不住拿出了自己以为是杀手锏的一句话:
“本王下午要出去一会。”
其实桑桑脸上无比坦然——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项邈都22岁的人了,出去一趟还能认不着回家的路么?
但桑桑将书挪开之后,眼中立马浮上了几分在意和焦急。
而此刻面对项邈,桑桑眼神疯狂流露出迫切想得到这三个答案的深情——
【要去哪?见谁?几时回来?】
然而嘴上却惜字如金一般:
“行,路上小心。”
要知道,桑桑本就是演技过硬,从一开始记忆全失和江桃演姐妹情深,到后来明明心中无爹,和扶步洲认亲的时候愣是给堂堂四十来岁的硬汉伤感到泪眼婆娑。
项邈这几天被桑桑pua的五迷三道,见对方眼神流露出的情绪和说的话完全不一样,仿佛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但项邈并不想让桑桑多想,故而如实告知道:
“有消息说老师今日回国都了,我一来是去拜访,二来是想请她过来为你诊治。”
至于时间项邈也不敢确定,但肯定会在傍晚时分回来,因为他还想着今晚的吃的饺子是自己和桑桑亲手所包。
听项邈如此详细和自己解释,桑桑心中颇有触动,不过嘴上依旧说着冷漠的话:
“心病唯有心药可医,何必麻烦先生呢……”
项邈口中说的老师,便是先前他中箭为其救治的那位李老先生。
除此之外,那位李老先生年轻时是太医院中的一把手,对幼时的项邈多加照拂和教导。
只是李老先生卸任之后便云游四海去了,几乎没人知道他都行踪。
项邈能知道,还是从回国都的第一天就派人出去寻找,费了好大功夫才得知。
没想到桑桑如此不领情,项邈不悦的神色当场在脸上渐渐浮现。
见效果不错,桑桑赶紧用书挡住自己的脸,但却耍了个心机——
在用书挡住脸的刹那,眉眼间立马换上了暖洋洋的笑意,完全是很感动项邈为自己做这一切的模样。
不用看桑桑都能知道,此刻的项邈一定是神色无动,但是心中无比欣慰。
当天下午项邈出门之后,桑桑发觉自己身子累的厉害,又贪午后太阳正暖,故而搬了张藤椅在自己院中午睡。
桑桑也不知睡了多久,便隐约听见有人悄悄朝自己走来。
那强压着脚步的声音过于拙劣,显然不可能是项邈。
意识到来者肯定是个陌生人之后,桑桑当即呵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