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团放过去醒面之后,桑桑按理说应该去将那些一并和馅的芹菜和荠菜洗一下。
然而桑桑却又打开了一袋面粉继续和面。
项邈见状,赶紧提醒她刚才和的面团已经够了,何必再多弄?
“这是糯米面,我想用来做些圆子。”
桑桑回答道同时,笑眯眯表示最近府里的糖渍桂花都开罐了,做些酒酿圆子正好:
“你若不爱吃甜,我便少放一些。”
啊?这玩意儿还有自己的份儿呢?
自己先前喝兑水的醪糟都能上头的模样,桑桑是见过的。
这会儿居然主动让自己碰酒,项邈心中基本知道桑桑是在打什么主意,但也只是淡淡道:
“先让本王尝尝吧——”
桑桑听罢,放下面粉袋子,去一旁的瓷罐里舀了一勺糖渍桂花让项邈尝下到底齁不齁:
“不是很甜,多放一些无妨……”
项邈人还在回味糖渍桂花的味道呢,却突然看见桑桑两只手的食指拇指都有明显的烫伤,忙问这是怎么弄的。
“在厨房端了个砂锅,端的时候没觉得多烫,放下之后才发现都快烫脱一层皮了……”
桑桑漫不经心解释完,就将项邈挤回砧板前让其继续将剩下的蘑菇和葱类都剁完。
抓紧将该剁的剁完之后,项邈自个吭哧吭哧过去将菜都洗了切。
看着项邈来回忙活的模样,桑桑情不自禁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待对方给出应答后,桑桑这才开口询问:
“你说,琼林宴上会不会有人救下江谦?”
“为何这么问?”项邈说着,将手上切好的芹菜归拢到肉馅中。
“你那天离的很远,并未有机会亲自上前查看不是么?”
若是桑桑醒来的那天早上,项邈是万万不敢在其面前提起此事。
可不知为何,此时桑桑传递出来的情绪,明显更倾向于江谦死透了才好。
不过项邈还没有把握,故而试探性询问桑桑,在她心中江谦价值几何?
桑桑苦笑摇头:
“仔细想来,也就那样,反正他不值得千百人因其而死。”
千百人?
项邈越琢磨这三个字,心中越发困惑,用眼神示意桑桑继续往下说。
太子想要西洲一事,桑桑自然不打算现在就告知项邈,故而扯谎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中自己即将攻破庭州的城门,那位柳姑娘却赫然掐着江谦脖子出现在城楼上,并勒令自己退兵。
这种情况要是退了,那不仅意味着还要再攻一次城,还意味着还要牺牲一部分军士。
“若真发生这种局面,我恐怕会当场求柳姑娘下手快些。”
桑桑尽量将用轻松自嘲的语气在描述这个梦,但脸上的神色却极其复杂,叫项邈也无法看透其中全部情绪。
“所以你说,江谦到底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项邈无比肯定看着桑桑眼睛,毫不犹豫给出了一个答案——
绝无活着的可能!
“琼林宴开始之前,本王亲手灌了他一碗毒汤。”
既然这时候江谦在桑桑心中已经没什么分量了,项邈也没瞒着,直说那毒汤无要求可解,而且不出三个时辰就发作。
所以当时摆在江谦面前的就两个选择——
要么当众血谏,至少死之前还能做件好事,不算枉来世间一遭。
要么宴会结束之后,一个人毒发痛苦而死。
听到此处,桑桑反问:
“你就不怕他另选第三个?比如当众将你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