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虽摇摆不定,但没有皇帝的允许,那将领也不能随意攻打。
如若粮食不足,那西洲就是个移动粮草,为了吃饭而攻打,属实无奈之举,合情合理!
其实算上扶弘船上藏着的军士,这次出征北庭的军士拢共有六万之多。
可西洲内有十万大军,北庭更是坐拥将近四十万。
六万多碰五十多万,若是抱着扶步洲以往摆烂的态度去打,桑桑肯定没这么紧张。
项邈虽希望桑桑能帮自己拿下北庭,但考虑到如此悬殊的兵力,也和明确说过自己并不强求。
奈何桑桑认定了这仗只能胜,甚至不惜兵出险招。
虽然扶步洲有向皇帝汇报过征战计划,但只说了训练急行军和再秘密抽调一万军士这两件事情。
只带一个月粮草和动西洲皇帝压根不知道,要是打下来就罢了,万一失败,欺君之罪足够要了扶步洲脑袋!
桑桑更是清楚自己一步都不能错,故而紧张到刚吃完午饭就发起了低热。
见桑桑一听见稍大的动静就流露出高度警惕的表情,项邈只能吩咐从现在起,任何人不许靠近桑桑所在的小院。
这一天的正午太阳还算暖和,项邈便提议搬张藤椅在院子里休息,也好好享受下这离别前的温存。
本来在紧张状态下心跳就快,再加上发低烧。
项邈将其抱在怀中,就仿佛抱了只被捕兽夹死死夹住的小兔子似的,而且无论自己如何安慰都不好使:
“没事,有我在呢,就算这仗输了,我也有本事保住你,甚至你扶家的性命……”
“嗯。”
桑桑嘴上答应着,可心脏那里还是一次比一次剧烈的跳动。
项邈从未见过她这样,心中恨不得替他受了:
“我去给你燃一只安神香吧……”
然而刚想起身,却发现桑桑将自己搂的死死的:
“不要,我想清醒着……”
桑桑这紧张并不全是装出来的,毕竟不管是胜是败,自己面临的都是血淋淋的战场。
但紧张到一直低烧不退,那其实是用针扎了自己身上的穴位导致的。
此次和项邈一别,桑桑是抱着多年不见,甚至永别的心思去的。
所以她不想今夜两人过于温存,更怕一番云雨让自己念念终身。
讲真,项邈也是凡夫俗子,知道桑桑这一离开少则一两个月,多的话,或许就是战死沙场,终生不见。
原本日夜陪伴枕边的人骤然久别,项邈本不想错过今晚,奈何桑桑喝了药还是一致不退烧,反而因为长时间心动过速,憔悴连晚上都吃不下。
桑桑都这般模样了,项邈拿还有心思想其他?
再加上明日天不亮就要去西校场点兵,所以天一擦黑,项邈就抱着对方上了床榻准备睡下。
桑桑将自己折腾了一个下午,晚上确实是累到浑身无力,喝了加有安神的退烧药之后,没一会就沉沉了睡了过去。
倒是清醒着的项邈一刻也舍不得闭上眼睛。
万籁俱寂之下,项邈心中的恐惧彻底被无限放大,终于抑制不住感情,贪婪的感受着桑桑一切生命体征——
体温,呼吸,脉搏和心跳,甚至梦中的咛喃……
白天还能安慰自己桑桑强的一批且惜命,上了战场一定会将自个保护的好好的。
但现在,项邈满脑子都是桑桑毫无生命体征的尸体……
后半夜时分,项邈突然发现桑桑体温开始渐渐恢复正常,甚至有些发冷。
将其被子仔细捂好之后,项邈总觉得自己口干,当即开门吩咐侍卫弄些水来。
那守在项邈门外的侍卫,那已经属于心腹行列了,所以其中一位侍卫直言提醒项邈看起来不对劲:
“要不,属下将关侍卫叫来吧?”
我?我能有什么不对?
项邈正纳闷呢,经两个侍卫一提醒,才知不是桑桑身上冷,而是自己也发低烧了:
“不用麻烦了,本王自己处理。”
项邈摇头拒绝之后,就自己去书房翻来银针。
然而就在将银针刺入辅助退烧的孔最穴刹那,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个画面是自己今天为桑桑擦拭身体的时候,猛发现对方脖子上方有一个类似针眼的痕迹。
项邈自小就擅长装病,连不治之症那种都轻松拿捏,更不用说用针刺激穴位,使得自己发烧这种简单把戏。
心中疑惑一起,项邈都顾不上将手上的银针拔下,急匆匆拨开桑桑头发查看。
确实有针眼,而且还发现了其他对应的几个穴位皆有针眼痕迹!
在发现第一个针眼的时候,项邈已经开始耳鸣了,后面确认其他位置时,眼前已经花到几乎看不清桑桑身影——
她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