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桑桑至今还没和太子见过面。
而且她连看着养母绮罗惨死都没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想必太子救过她一事,更是不可能想的起来。
可问题是——
当年雨夜自己选择没错啊!
在几乎九死一生的环境下,本来就应该把自己哥哥的性命放在一个陌生小孩之上。
谁能想到这个小孩会是日后的桑桑呢?
与此同时,项邈对太子的感情也是极其复杂——
在外人看来,项邈和太子多有合作,颇有种互相依偎的感觉。
但项邈在决定回国都,准备独揽整个大宁的权利之时,他就清醒认识到自己和太子最终只会成为对手。
当年太子废了之后,项邈表面为其惋惜,实则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毕竟太子一废,就约等于失去了全部政治筹码,日后就不会成为自己要除掉的目标之一。
看着精神上日渐萎靡的太子,项邈也曾想过将其留在勤王府陪伴自己,他未实现的愿望,自己终有日一会实现给他看。
可项邈还是低估了太子的意志。
人家不仅撑过来了,甚至想出了新思路。
众多皇子之中,项邈自诩谁也比不上自己。
唯独面对太子,他从小到大没敢和对方比过,一比心里就自卑。
论才学,太子宫中长大,整个大宁最好的教育资源都堆他身上了。
自己开蒙晚,除了多会几门语言,实在没什么可拿的出手的。
论品行,一个是光明磊落,仁慈良善的君子。
一个是不择手段,阴暗卑鄙的小人。
太子幼时便去往民间施善。
自己幼时么,但凡见过自己的,无不形容自己仿佛一个老鼠。
但凡桑桑没失去过记忆,她一定会选择太子,起码人家是心理正常的人。
而自己,光发疯虐人就不是一日两日了。
感情方面自己也是个极端,在墓中遇到危险时,能毫不犹豫舍弃跟了自己三年的队伍。
在生意上遇到利益,同样能不假思索对多年的合作伙伴下杀手。
项邈知道自己纯纯疯批,这辈子也没指望能有关柏之外的人陪着自己,爱情方面更是想都没想。
奈何桑桑就是出现了。
趁着自己不注意一脚踹开自己心中的防线。
如果桑桑再天真一些,自己兴许还能和她玩几年模糊不清的暧昧。
可桑桑根本不干,她要的是喜欢便是喜欢,来回不清算什么玩意?
送走扶念兰那天,桑桑直言询问自己为何要娶她,项邈心当时就漏了一拍。
说实话,那时自己真的只是对桑桑感兴趣而已——
毕竟对方一看就是个潜力股,这当然要抓牢。
然而桑桑总能不停给出惊喜,等项邈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跑不脱了。
在很早之前,项邈发现桑桑背后有三个可以连成一线的伤疤时,就意识到对方是当年小囡子。
心就寻思着,大不了找个机会,做个人情,将她送给太子得了。
毕竟太子也跟自己提过,他还挺想再见一次当年的小女孩。
可项邈拧巴的脾气不允许——
因为他一但觉察到有人在乎自己后,就下意识想要索取更多的在乎,好让显得自己独一无二。
所以现在一想到当年小囡子和太子的事情,项邈整个人都快发疯——
但心里又不得不生出几分感激,毕竟人家早就认出了桑桑。
桑桑又是一张不可多得的好牌,是个正常人都会想方设法将其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
但太子没有,大度的态度到让项邈害怕——
只要太子提起往事,自己必输!
项邈越想越是心慌,忍不住起身走到了桑桑床边。
然而在握上桑桑手腕的刹那,项邈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睡着了还能跳的这么快呢?
“桑桑,你是醒着吗?”
由于项邈没有上手仔细诊断,所以第一反应只当桑桑此时还没睡着。
“我不脏你,我就坐一会……”
项邈喉咙沙哑,声音也是难得的小心翼翼。
之前在王府的时候,桑桑脸上还多少有些肉乎乎的。
这段时日风餐露宿,脸上的肉自然早掉干净了,哪还有之前人蠢无害的模样?
看着桑桑颇为英气的侧脸,项邈已然想象的到,等班师回朝那日,王府中不少人怕是都认不出桑桑来了。
桑桑在睡之前就说过不许项邈上床,项邈倒也老实的很,真就裹着被单倚着床沿坐下。
可就在摸到桑桑额头的刹那,项邈浑身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