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也想过发烟火通知落日峰上的项邈死下来搭把手,奈何所有烟火都沾了雪水。
一连扯了七八只都是哑炮。
大声呼喊又被风声裹挟,根本传不到上方。
相识这么多日,桑桑第一次觉得对方就是一蠢货——
什么毛病?什么毛病要把会合点选在这种鬼地方啊!
风雪之下,桑桑手哪怕裹着手套,也已经冻到麻木,但还是死死扯着山体上的藤蔓继续向前。
原以为有铺在陡坡上的雪在,自己拉关柏会轻松一些。
殊不知因为有雪的存在,关柏整个人都在往下坠,绳索连在桑桑腹部,早已勒她直不起腰来……
“姓项的,姓项的……你今日脑袋是要冰雹砸烂了是吧?”
正强吊着一口气往上爬呢,飞舞的雪花中突然飞来一坨梆硬的冰块砸在眼眶附件,晕的桑桑当场倒底,但好在拽着藤蔓的手并未松开。
也不知是头晕的缘故,还是这冰雹砸伤了眼睛,桑桑左眼始终看不清东西。
但由于体内存在少量能让人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僵毒,此时的桑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多少痛苦。
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拖着关柏一路往上。
身体上麻木,桑桑意识上自然也无法判断自己要去落日峰做什么事情,全程只有一个念头——
等看到项邈,直接扇他一耳光!
作为观景之处,落日峰上有着很大一片平台,甚至中间还用石块堆砌了一方刻着围棋盘格的小桌。
放眼望去,除了那方桌,就是一片漫地的雪,再无其他。
其实看到这里,桑桑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凭项邈对自己感情,就是冷死他也不可能缩在角落,而是会站在显眼的位置迎接自己。
奈何此时的桑桑,说难听点是失去判断能力,说难听点,纯纯脑子丢了。
明明自己拖着关柏弄出来的动静已经是咯吱咯吱作响,落日峰上还是死一般寂静,这除非是项邈死上面了。
要不然,就是摩纳的人在静悄悄埋伏着——
果不其然,在桑桑走上观景台站定的刹那,摩纳一行人瞬间扑来!
到底是多年的合作关系,六人分工极其明确,力气最大的两人负责钳制住桑桑。
剩下四人,两人拖住关柏——
因为关柏和【十一】一样,都是能换回自己同伴的筹码。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桑桑这个重量最大的筹码,摩纳一行人居然是奔着要她性命去的!
明明桑桑一脸呆滞的模样,显然已经没多少反抗能力。
然而另外两人,居然是握着弯钩冲向桑桑,毫不犹豫刺穿了她的琵琶骨!
就算桑桑身体麻木着,但毕竟是钻心刺骨的剧痛,多少还是让她意识清醒了一些。
两边琵琶骨被穿,按理说胳膊应当是动不了的,因为疼痛根本不允许,所以钳制住她胳膊的摩纳和另一个男子稍稍将力道松了许多。
趁此机会,桑桑果断抽出腰间的归山入海,同时结果了穿她琵琶骨的两人性命。
在桑桑动手的刹那,摩纳率先做出反应后撤,这才躲了桑桑第二次致命攻击。
而另一个男子便没那么幸运了。
短短十秒,自己就损失了三个生死与共的同伴,此时摩纳对桑桑已是恨之入骨,岂会让她轻易死去?
每一个弯钩都连带着一根四、五米长的拖链,摩纳在后撤的同时,正好将两根铁链都扯在手中。
除此之外,桑桑系在腰间的绳索还连着昏倒在地的关柏。
由于担心半路脱落,桑桑不仅系的紧,还打了只能用刀才能割开的死结。
谁能想到,此刻却成了足以将自己活活折腾掉半条命的酷刑——
眼看摩纳收紧铁链之后,剩下两个同伴当即扯住绳索,两边同时回退。
桑桑只顾着要摩纳性命,哪里注意得到这个?
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整个人已经被两股拉力悬吊在半空中。
肩胛处剧烈的撕痛的痛的桑桑当场惨叫,然而摩纳三人并无停手的意思——
既然是要为同伴报仇,那对桑桑实施的肯定是虐杀。
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一片白雪被染成了一片赤红。
至于具体内容,说实话,桑桑也不太清楚——
“冷吗?”
听项邈柔和的声音从耳尖方向传来,桑桑轻声回答还行。
紧接着就有一股力量扯着自己斗篷两边,将自己斗篷裹的更紧了一些:
“咱们往边上站站吧,免得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