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时候就拿你身份来压他。”
项邈听到这句，心脏瞬间一颤，瞬间将身子转了回去：
“你可真敢说啊？还是说你真将戚淳远当傻子了？”
为什么不敢说？
先前桑桑染上疫病耽搁在塔里木河边，正好于阗的人过来和项邈汇报国中情况，项邈丝毫不避自己，让人当着自己面说。
从那些汇报中，桑桑已经得知于阗那少说二十几万的兵力，北庭凭什么不忌惮？
皇帝如今已经是吊着命在活，项邈和太子都不怕与他撕破脸。
而目前项邈迟迟不摊牌，是因为于阗兵力足够，但武器供需始终不足，在羽翼未丰之前，提前摊牌对他来说风险很大。
桑桑知道项邈是不会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操作，但唬住戚淳远足够了。
“我看戚淳远像情种，他一定信这个。”
桑桑将涉及性命的事情谈的如同嬉笑一般，就是想让事情听起来没那么严重。
奈何弄巧成拙，使得项邈心中无名怒火早烧了个遍。
“听你意思，是觉得北庭百姓值得我于阗军士的性命来换？”
“我好像没有要求你与我一同进去吧？更没有想让于阗军士莫名其妙为此做出牺牲。”
桑桑上面的话确实只是说明自己只是拿项邈身份来唬戚淳远，而非把项邈本尊拉到戚淳远面前威胁他。
可她心里却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今晚跑出来干了什么一定会被项邈查到，项邈一定会猜到自己计划，也一定会陪同自己前去。
“那，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项邈实在被气到破防：
“道德绑架，对，你就是在道德绑架本王！”
“我没有，这是你心甘情愿。”
和项邈的破防相比，此时桑桑完全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日你让我坐在你肩上，在众军面前证明你能保护我，可别光摆面子，行动上不做啊。”
这话说完，项邈更加破防。
桑桑也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继续告诉项邈——
自己和他并不是主仆方面的关系，她没义务一切都按照项邈意愿行动，有权利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做于道德，于人理方面都是正确的事情。
比如赌上性命换北庭几万甚至几十万百姓的性命，这点自己心甘情愿。
而项邈愿意与自己一同冒生命危险，这是他的心甘情愿。
“你利用我？”
“是吗？可你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利用的目的与我相识。”
桑桑说罢，还不忘看着项邈眼睛补充了一句：
“这是你方才亲口承认的。”
项邈明明有着能将人说到鬼迷心窍的嘴巴，但遇上桑桑那伶牙利嘴，总是能败的仿佛哑巴一般。
见项邈都已经气到原地打转的地步，桑桑立刻收起自己满不在乎的态度，半将将两手悬在半空中示意项邈来牵。
待项邈牵住自己双手之后，桑桑明确表示自己心中有秤砣——
除非戚淳远真的疯了，否则他绝对不要项邈这尊大佛的性命，但要自己性命还是可能的。
其次，北庭百姓与于阗军士的性命同样重要。
所以用桑桑的命换几万，甚至几十万百姓的命，可以。
但让于阗军士来换，不行。
桑桑严肃的面色让项邈暴躁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只见其摩挲着桑桑手背半晌，突然整个身体都在桑桑面前蹲下。
项邈没有对桑桑的计划表示否决，更没有对此表示赞同。
只是劝桑桑现在第二道防线还没打下来呢，不妨将这事往后放放再说。
“也好……”
桑桑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正是这般态度，才让项邈错以为桑桑会把计划放到第二道防线攻破之后回来，与自己商量一番再去。
谁知她竟然直接挟持了郭迁闯城！
攻破第二道防线的那一战打的惨烈，拉来当作死士的俘虏与奴隶几乎团灭。
大宁军士倒下的尸体足够铺满整五十亩的田地，桑桑见此情景，自然会下意识想到屠城时宛若炼狱一般的画面。
因此做出在不经任何人同意的情况下去闯城，这点项邈可以理解。
他随后入城配合计划，这也正如桑桑所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项邈在桑桑床边守的入神，连于庭什么时候告辞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