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诗寄《蜀道难》,作者是大唐一代诗仙李白,诗人以浪漫主义的手法,艺术地再现了蜀道的峥嵘气象,借以歌咏蜀地山川的壮秀,歌颂我华夏山河的雄伟壮丽。
闲话不表,我们书接上文。车已经进入山区不久,满目的苍翠开始扑面而来。长途的旅行本来让我昏昏欲睡,然而这壮丽的景象却让我倦意全无。我伸手按动身边的车窗电钮,把我这一侧的车窗摇下,一股清新的山风顿时涌进车内。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看着这壮丽山川,我禁不住轻声吟咏起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旁边唱和的女声让我惊讶地回过头去,王琼正带着一丝刚睡醒的倦意,冲我微笑。
“你也知道这首诗?”我惊喜地问。
“摩诘居士晚年的诗,句句通达禅机,所以流传甚广,这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不也正是我们这趟旅程的写照吗?”后座上传来慧明师父淡淡的声音。
“人家就是隐居时候随便那么一句,你就生拉硬扯!”虽然最近的旅程,王家昌已经对慧明师父客气了不少,可是骨子带的狂傲,加上对慧明师父的宿怨,让他说话的时候仍会流露出些许不恭。
我决意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是非恩怨,于是和王琼继续把目光投向窗外,欣赏起车窗外的风景:
我们此刻正处于秦岭腹地的G5高速上,这一段习惯上被称为“西汉高速”,即西安通往汉中的高速公路。如今我们走这条路,朝发长安、暮到汉中乃至成都都不是问题,而在古代,这里却正是李太白曾经慨叹“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通常意义上的“蜀道”,是指由关中通往汉中的并行的褒斜道、子午道、故道和傥骆道,再加上汉中通往蜀地的金牛道和米仓道等。由于现在筑路技术的发达,大可以封山开洞、遇水架桥、裁弯取直,所以西汉高速这一段,大致是沿着傥骆道以东,并没有沿用以前的故道。但正因为如此,这条线西望秦岭主峰太白山,东临道教圣地终南山,恰位于秦岭腹地最壮美的山川,能走一趟也真是福缘。
“人间四月芳菲尽,”然而在这深山中,从两侧苍翠的山峦之间,却偶尔会露出一团团、一簇簇火一样的植物——那是太白杜鹃,有人也叫它“映山红”,在洛阳南部的伏牛山区也常见——伏牛山本就是秦岭的余脉,所以这杜鹃也算是这秦岭腹地原生的物种,就如甲天下的洛阳牡丹也,也曾是秦岭的原生物种之一。偶尔有一丛丛黄花从眼前划过,但因为车速高,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植物,就一晃而过了,估计会是黄刺玫一类的野花。
车转大弯的时候,两侧护栏以下的峡谷中,一股清流正滚滚而下;而正当你想看清它的面目时候,从头顶直泄而下的一条小小的瀑布又让把我们的目光吸引过去,让人一阵惊喜……
路两侧,不间断的松树和杉树仿佛守卫蜀道的卫兵,昂然高耸。在这深山峡谷中,它们唯恐自己站得比旁的同类低,都拼命把枝干向上伸展着,但无论怎么伸展,它们也不可能比自己头上的山峰更高。而那些山峰,由于道路的阻隔,都难以望其全貌,每当你试图看清一座如刀劈斧砍的奇峰的全貌时,不是道路突然转弯挡住视线,就是车突然钻入幽深的山洞,眼前顿时一片漆黑——“阴阳割昏晓”,杜甫《望岳》中的诗句,正是对这些山峰的精准描写。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开启了“隧道模式”,刚从一座隧道出来,转眼就进入一座更加幽深的隧道,虽然对这一点早有思想准备,但长时间呆在隧道中,也不免让人有些焦躁。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就对开车的孬蛋说:“到前面秦岭一号隧道和二号隧道之间的秦岭服务区停一下吧?”
“咋了,要上茅房?”孬蛋粗野地回了一句。
看来还是我叔和我婶小时候打得太轻,这小子,就没学会好好说话。
“还是停一下吧,这么深的山,不光是大家需要休息一下,车老这么开也受不了。”林峰这句话,立刻得到了全车人的响应。
就这样,当我们一头扎进长达6公里的秦岭一号隧道后,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感涌上心头——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黑暗和逼仄的隧道空间带来的,而是心中那种的期待……终于,前方豁然开朗,我们终于出了隧道,我也长出一口气。
孬蛋的车刚刚停好,我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蹦下车,看我这样,嘴贱的孬蛋还不忘了又撂一句怪话:“都憋成这?”
我都懒得再还口,急匆匆走下其他高速服务区少见的地下通道,到达服务区中间的一块硕大的空场地——那里,一座长两百多米的巨型石墙正矗立在这秦岭腹地的山坳中,这就是我期待已久的“华夏龙脉”墙。
按下心情,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