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桃花会过后,长京城就连续下了三日的春雨。
天气也冷了这些天,直到今早才忽然暖和起来。
街道旁店肆林立,绚烂的阳光普洒在亭台阁楼,红墙绿瓦之间。
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帜,那川流不息的行人与粼粼而来的车马,无一不显示着兖朝国都长京城的富裕繁华。
城南尽头的柳月桥前有家装饰雅致不俗的酥饼铺子,就是符记。
这符记店铺门前种了一棵梨花树。
第一次路过的时候,宴迟依还以为是卖胭脂水粉的。
她刚在紧闭的店门前站定,就不停地哀声叹气。
拎着一堆珠钗盒子的素桐从闹哄哄的人群间穿过,焦急忙慌地追到了宴迟依。
她长舒一口气,直接倚靠在宴迟依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姑娘…你,你跑得太快了吧,来的早也没有用啊,这…这符记今日怎么没开门?”
宴迟依顺势接过素桐手里的一些物品,帮她分担一二。
然后那种无尽的失落感就慢慢降临,她摇着头撇嘴道:“唉…你家姑娘我心痛睡了三日,一觉醒来想亲自来买包栗子酥吃,竟然都不能如愿……”
“可能店家有事出去了,姑娘我们要不回府吧,免得夫人赴宴回来找不到姑娘,可就不好了。”素桐脑海里浮现出来以前跟着自家姑娘挨骂的场景,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这符记今日想来是不会开门了。
宴迟依也全然没了兴趣再去逛街听曲,还不如回家去。况且关于阿姐身上藏匿的邪气还没探究仔细呢,如今这档子事才应该放在心上。
“走吧…回府。”言罢,宴迟依扬了扬手,一转身忽觉前方视线处有人影晃荡。
乍一抬眼,就看见一袭明媚黄衣,娇俏可人的徐应菱迎面而来。
她身后还跟着那位气质清贵的裴二公子,裴惟之。
这还真是巧呢!
宴迟依方才还寻思着要挑个时间去找徐应白。
邪气源头在他身上,只有擒之本源,才能彻底灭杀。
这下正好,遇上了徐应白妹妹。
不如趁机套个近乎,日后要近距离接触徐应白,肯定不是难事。
而徐应菱这边已经将宴迟依上下仔细端详了一番,她抿了抿唇率先开了口。
“宴二姑娘,是来符记买酥饼吗?”徐应菱微微眯着眼,笑意晦涩不明。“原是今日符大哥病了,就没来店里。我和裴二哥哥刚好来取东西,就顺便帮你包一袋栗子酥带走吧。”
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会拒绝呢!
宴迟依淡淡勾唇,迈着碎步上前,“那就麻烦徐姑娘了…对了,徐道长最近可好?若是有机会我想…”
“哥哥一切都好,劳烦宴二姑娘记挂…只是身上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不宜见客。”徐应菱这接话的速度也是真快,直接打断了宴迟依要说的话。
……
宴迟依愣了好久,明明这话都到嗓子眼了,突然就被牢牢摁住,塞了回去。
只能笑笑算了…
彼时,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裴惟之早已打开了符记店铺的门。
他站在门前,长身玉立。
一侧的梨花树,在风的抚摸下,抖落梨花纷纷。
“菱儿,符序要拿的是什么袋子?你来看看。”裴惟之面容冷淡,眸底荡漾着一泓水色。
“哦,这就过来。”徐应菱应声抬头,脚下步子迈得也快,就进到店里去了。
留下宴迟依呆在原处,不由地嗤笑一声,“我刚刚的话是不是还没说完…然后…然后就被她打断了?”
素桐憨憨笑了笑,拉着她往铺子处走,“姑娘,你别生气,先买栗子酥吧。”
宴迟依素日里是有些小姐脾气的,毕竟她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宴家明珠呢。
记得小时候,她还有个外号,叫做娇气包!
“素桐,你进去付钱,我在门口等你。”她停在梨花树下,不肯进去。
“好。”素桐得到指令,便放下手中东西,跟随徐应菱买栗子酥去。
那一簇簇梨花开得清雅不俗,吸引着宴迟依的目光。
她完全忘记旁边石阶上还站着裴惟之。
裴惟之默然垂首,也未曾说话,眼睛紧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宴迟依调整好情绪,又想起来正事。
徐应白现在是住在他们裴府,不如结识一下这位裴二公子,这样要去裴府见徐应白也会容易许多。
她挥了挥衣袖,云水蓝色的薄纱遮挡了裴惟之的视线。
“宴二姑娘,有事要与我说?”裴惟之悄然抬眼。
那明亮的目光一点也不避讳的直接落在宴迟依身上,怎么盯得她有些慌张。
他高高束起的发被春风吹动,金蓝色的长